你過得好不好、幸不幸福已經太遲了。”
依月不屑地說。
“你……你不該這麼說,其實他對我一直都很好。”她閉了閉眼睛:“一直都是那麼好。”
“姐!這種人你還替他說話?”依月大叫,想起母親在午睡才又降低音調:“不值得,不值得。”
“依月!”慕雲訝異地對她說:“你不是會記仇的人,為什麼卻對他恨這麼深?
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了啊!“
依月聳聳肩,露出輕視的眼神,像是不願對此多說什麼。反正她自己明白,只要想起一向堅強的姐姐曾為了那個負心漢傷心流淚,她就沒辦法原諒他。
沒錯,她是很少記恨誰,可是她恨透了表裡不一的偽君子。
“也許我該告訴你。”慕雲看見她的表情,心裡湧出對林澈很深很深的歉意。
這件事壓在心頭那麼久,時時都在提醒她,自己是個多麼自私的女人。
直到今天,她覺得是時候了,對一個曾經愛她那麼多的人,她如何還能這樣對待他?
依月看著姐姐:“告訴我什麼?”她正等著聽。
“你……你沒理由對林澈那樣。”
“為什麼?是他自己活該。”依月堅持,弄不清楚姐姐幹嘛跟她說這個,她要恨林澈其實對姐姐沒影響。
“是我。”慕雲痛苦地說:“全都是我。”
“姐!怎麼了?你在說什麼?”依月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那是包含了後悔……還有抱歉。
慕雲用雙手摀住了臉,遮住依月的注視,還有……她自己的眼淚。
“是我。要解除婚約的是我,不是林澈。你不該怪他……全怪我,全是我……”
宋慕雲泣不成聲。
宋家客廳是一片寂靜,除了慕雲的低泣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響。
依月覺得姐姐一定是瘋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或者她是在開玩笑。
可是她哭了。
依月第一次看見姐姐哭成這樣。好象是壓抑了許久的委屈和痛苦,一次要發洩出來。這讓她想起小時候,家裡養的狗兒死了,依月嚎啕大哭,勸都勸不停,而姐姐只是沉默地流著眼淚,靜靜地表示對狗的哀悼。
為什麼她現在這麼傷心?
依月一點也不明白。
她在等,等姐姐平靜下來。她想那不會太久的,然後她可以好好問一問,她剛才說的話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沒多久,看得出慕雲正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慢慢地她平靜了,拿起面紙拭淚,甚至對依月擠出微笑:“對不起!”她說。
依月搖頭,表示一點也不介意。
“你一定想聽我說清楚,對不對?”
依月點頭。
慕雲吸吸鼻子,嘆口氣:“我……我並不是不愛他了,真的,只是,兩個人在一起久了,一切都變成一種習慣。約會、出遊,甚至彼此之間的談話,都不再有新鮮感……而林澈他……他本來就是個溫柔、安靜的人,那種細水長流的感情很適合他。至於我……我是有些悶,不過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我不會……”
“你是說……有了第三者?”依月問。
慕雲沉重地點頭:“我在學校的舞會里認識他,那時候林澈正在軍中服役。他……他很狂傲,完全的大男人主義,可是卻給我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我覺得……刺激吧!他的思想、他的行為和林澈是全然不同的。”
“所以你變心了?”
“沒有。”慕雲搖頭:“並不完全是。我……我受他吸引,和他約會過幾次,雖然只是吃個飯,看場電影,但我心裡還是想著林澈,覺得對不起他。當時我可能太……太無聊了,想找個人陪我而已,心裡雖有點不安,我卻總是刻意忽略它。”
“那究竟是怎麼了?他追你追得很勤嗎?所以你被感動了?”依月追問道。
“不是的,完全相反。他總是若即若離,對我好象有意思,又好象沒有。我說過他和林澈不同,他……他就像沒有在追求我。就是那種感覺……讓我在乎起他來了,我……我甚至期盼和他在一起……”
“可是你是有未婚夫的人啊!就算他在服役,你也不該……你不怕人家說話?”
依月不相信姐姐會這麼做,她總是理智而成熟的。
慕雲用力點頭。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不應該。可是感情是很捉弄人的,它說來就來,讓你根本沒時間去想那些應不應該的問題。閒話難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