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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就這樣草率決定結婚,溫琅會得答應你?沒有浪漫的求婚,沒有鮮花,沒有鑽石戒指,什麼都沒有?”默了一下,安亦哲倏忽微笑,“你願意就這麼倉促地嫁給一個飄泊不定的浪子?”
“喂喂,安小二,沒你這樣子拆臺的!”英生摟住了溫琅的肩膀朝安亦哲抗議,又轉過臉對著溫琅說,“溫蒂,你告訴他,我求過多少次婚了?”
溫琅在心裡默默數了一下,然後對著安童鞋很認真地說,“沒有八次也有七次了。”
安亦哲做個絕倒的表情,“服了你們倆,如果溫琅答應你,我還能說什麼?”
“可是——我還沒答應他啊……”溫琅十分無辜地說。
“溫蒂,也不帶你這樣的……”英生狗皮膏藥似地貼在溫琅身上,“我求過婚了我求過婚了!你沒有明確拒絕就是接受了!我聽見你唱我要為你做做飯,我要為你洗洗碗了。”
面子值幾鈿?把媳婦追到手吃落肚才要緊!英生當場捏細了嗓子學溫琅唱歌的樣子。
一旁使館門前來來往往的路人被歌聲吸引,視線紛紛投向這一隅。
說時遲,那時快,英生輕輕放開溫琅的肩膀,退一步,單膝跪地,一手捂在心口,一手牽起溫琅的左手,朗聲問:“溫琅,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溫琅傻眼。
她以前看那種當眾求婚的戲碼,總會腹誹,在那麼多人面前求婚,女孩子怎麼好拒絕?不接受豈不是太不給男方面子?似阿姐那般,數十年如一日當眾拒絕家英哥的求婚的,要心硬到怎樣的地步?而家英哥被拒絕了一次又一次,卻還能鍥而不捨地繼續在各種公開場合向她求婚,又是如何地寵愛珍惜一個人?
溫琅自問是做不到的。
可是,聽說阿姐也已經同家英哥到美國註冊結婚了,可見,深情總難拒絕。
不過眼下,溫琅垂眼凝望著單膝跪在身前的英生,竟一時無語,那些快樂的,痛苦的,絕望的,艱難的,簡單的時光,潮汐般湧起落下,衝擊心靈。
英生卻比任何人都懂得他面前這個女子,並不放開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緊,“琅琅,我不能說,從此就放棄了對冒險的熱愛,可是我願意為你,放慢追尋未知的腳步;我願意為你,更珍惜每一刻時光;我們願意和你一起旅行,去尋找全世界的美食;我願意為你,做一切能令我們幸福的改變……”
溫琅聽了,幾乎落下淚來。
這個英生呵,這個愛著她的英生,怎不教她心動?
她怎會不知道,英生熱愛冒險和流浪的天性如同女人熱愛鑽石珠寶,毫無理由。
可是他願意為了她,做出改變,改變這早已經如同呼吸般融入生活的習慣,這和叫一個女人放棄她手上的鑽石首飾一樣困難。
“你可以繼續做你喜歡的事,在弄堂深處開私房菜館子,種有機蔬菜,自己步行去隔一條馬路的菜場買地攤貨……琅琅,我不會要你為我改變,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所以……溫琅,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英生再一次問。
已有聽得懂中文的路人撫掌高呼,“嫁給他!”“答應他!”
眼淚一點點盈滿了眼眶,溫琅伸手,輕輕撫摸英生的眉眼,“還疼嗎?”
“還有點兒。”英生微笑,“如果你答應我的求婚,並且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溫琅煙般地嘆息,這就是英生啊,英俊,熱愛冒險與流浪,成熟,又充滿了孩子氣的無賴,教她如何不愛他?
“你能再說一遍嗎?”她請求道。
“溫琅,你願意嫁給我嗎?”英生毫不猶豫地大聲問。
“願意,我願意,英生。”溫琅含著眼淚,鄭重回答。
“哦噎!”英生跳起來,擁抱溫琅,然後對著那粉嘟嘟的嘴唇吻了下去。
路人發出歡呼,慶祝他們見證了一對有情人之間的愛情。
“喂——我說——”歡呼聲中傳來安亦哲涼涼的聲音,“我還有會要開,就不繼續看你們恩愛了。”
只不過,恩愛中的未婚夫妻,沒工夫理會他。
次年情人節的時候,溫琅與英生舉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禮。
按照溫琅自己的意願,頂好是隻在食肆裡,辦一個只得雙方父母家人到場的小型婚禮。
英生倒是無所謂,可是溫爸爸戚阿姨,英先生英夫人,四老齊聲反對。
“傻孩子,一個熱鬧而盛大的婚禮,是夫家對你的認同肯定和接納的象徵啊。”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