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是罷?”
裴大少奶奶笑睨了裴二一眼,轉而煦聲對裴望襯道:“弟弟對姜小姐有好感的話,自然會得多約她出來走動的,是不是?我看英老夫人壽宴是不錯的機會,政商兩界有不少頭面人物出席,你帶上姜小姐,給叔伯阿姨們過過目,替你把把關。”
“是啊是啊,別再像上次一樣……”裴二少奶奶點頭附和,可是話未說完,已被大少奶奶一道眼風掃過,後半句爛在肚中。
裴夫人只當沒聽見二兒媳婦的話,嘉許地朝大兒媳婦點點頭,“先帶回家來吃頓飯,免得姜小姐沒有心理準備。”
一錘定音,全然沒有裴望琛說話的餘地。
裴望琛悶悶不樂地吃過飯,稍微停留片刻,便告辭回自己的公寓去了。
裴大裴二還要在父親面前繼續兄友弟恭,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自然跟著婆婆去客廳裡閒聊。
裴夫人心頭不豫,只是不好太過露在面上。
這一頓飯,小兒子吃得心不在焉,試探性地讓他約姜家的姑娘,他卻當面走神,完全將她的話當耳旁風。他大嫂給他搭了梯子,他也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真真氣人。
“說來說去,小弟到底是個長情的。”二少奶奶端著一杯水果醋,似笑非笑,“嘴巴上不說,只怕心裡還是放不下的。”
裴夫人一聽,心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說來說去!說來說去!就是那個溫琅壞事!
古話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真是一點沒錯。
看看她當初交的那些朋友!
那個叫君君的,把翟家惟一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六親不認,到最後竟然置雙方家長於不顧,一起私奔而去。
望琛在這節骨眼上,提出要和溫琅結婚,她能當面說個“不”字麼?
只怕嘴裡的一個“不”字還沒落地,小兒子就要效仿翟家的,私奔去了。
她當時就下了決心,寧可先一時妥協,也好過兒子一去不回。
先讓他們結婚,不要一開始就把兒子推到自己的對立面上去。時間久了,總有辦法,讓兒子回心轉意,離開那個溫琅的。
裴夫人至今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她只是想不明白,溫琅到底有哪裡好,讓兒子念念不忘的。
不就是會小家敗氣地燒幾隻小菜麼?
裴大少奶奶白了二少奶奶一眼,怎麼弟妹今天這麼沒有眼風,總是火上澆油?
“媽,長情有長情的好。弟弟這個人,要麼不愛,要是愛了,肯定會一心一意地對女孩子好的。他現在就是和姜小姐接觸的時間還太少,加上姜小姐畢竟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為人比外面那些痴頭怪腦,動輒往男人身上撲的女人要矜持些,所以一時還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有多要好而已。”裴大少奶奶安撫婆婆,“到時候只要媒體一曝光,證據確鑿,看他們還怎麼抵賴。”
裴夫人聽了,稱心如意地微笑起來。
是是是,這兩人,往鏡頭前一站,真真是一對璧人,不用她著急,那些嗅覺靈敏的媒體,自然會把他們配成一對,逃也逃不掉。
只有裴二少奶奶,低頭喝一口果醋,在婆婆和大嫂看不見的角度,撇了撇嘴。
當初,小弟家的就是這麼被活生生地抹黑了,然後逐漸逐漸地趕出小弟的生活的罷?
嘖嘖,可憐的小弟,可憐的溫琅。
這時裴二過來招呼,叫了妻子一起離開。
等裴二少奶奶走了,裴人微笑,拍拍長媳的手背,“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罷。”
“是,媽媽。”裴大少奶奶微笑,彷彿達·芬奇的一副名畫,神秘而迢遙。
君君的妊娠反應越趨嚴重,已經發展到即使只喝一口水,也會從喉管裡噴泉似的統統噴出來的程度。
溫琅看得心中焦慮無比。她深心再明白不過,君君肚子裡的孩子,是支撐她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如果孩子有什麼閃失,君君真的會崩潰。
溫琅下定決心,囑咐君君在床上躺好,自己去搜羅了一些日常衣物用品裝在小小行李箱中,又取了一疊現款,拿了自己的證件與君君的護照,然後過去扶起已經被妊娠反應折磨得面色青黃的君君。
“君君,我們走。”
“……去哪兒……”君君連說話的力氣都不願意用。
“去醫院!”溫琅斬釘截鐵地說。
君君不知多想在床上裝死,可是一想起自己肚子裡,和老翟的骨肉,便強打起精神,抓緊了溫琅的手,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