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但在熊狒洞中,晚輩徹悟一切……”
歐陽子規不容他將話說完,立即頷首說道:
“好!你既說徹悟了一切,可敢入不歸谷一行?”
歐陽易皺眉答道:
“司徒老賊若在谷中,歐陽易必前往!”
歐陽子規沉思有頃,正色說道:
“我老頭子本想暫時隱瞞著所知道的事實,如今因你誤解司徒雷已深,又因為牽涉到許多恩怨,決定現在將當年你與司徒雷梅浩然結仇的原由,就能夠說的部分,先告訴你一些。”
歐陽易眨眨獨目,他在全力的提聚精神和智慧,要從歐陽子規的言語中,判斷一件自己所懷疑的事情。
歐陽子規面含微笑接著說道:
“你勿須施展狡獪,心意我早已知道,這條冰蠶寒索,怎地由你師父手中變成我老頭子所有一節,如今言之過早。我也並非是那司徒雷,你還是靜下心來,仔細聽我說說你本身已得結果而未解起因的恩恩怨怨吧,記住,莫在中途插言。司徒雷與梅浩然為一師之徒不假,只是他們的授業恩師,生性怪極,曾下嚴諭,不准他二人說出關係和門戶。因此江湖上無人……”
歐陽易忍不住說道:
“老前輩,這不關我歐陽易的事呀?”
“你再插話多口,我老頭子可懶得多管了。”
歐陽易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歐陽子規才接著說道:
“梅浩然和司徒雷,曾受師門重恩,行道武林以前,曾發誓言,師門若有差遣,雖悖情理水火不辭!結果在三十九年前的一天,他兩人同時接得師門‘信令’,嚴諭二人在一月之內,赴某處了當一件大事……”
歐陽易似乎又想插嘴,獨目微翻,歐陽子規一對寒光閃灼的神目,正盯著他,不由強自按捺住了心中所疑之事。
歐陽子規話鋒微頓,接著一聲苦笑,吁嘆說道:
“你可能猜出他兩人師門信令,嚴諭所辦的是什麼事嗎?”
歐陽易本是極端聰慧的人物,聞言答道:
“莫非和晚輩之事有關?”
歐陽子規點頭說道:
“諭令上的詞句,我還記得。”
“請示其詳?”
“限時一月,至小寒山翠松坪一夫婦獨居人家,夫名歐陽易,妻名雷真真,乃極惡之徒,男者挖其左目,殘其面容,女的活活肢解!誤事誤時,當按家法處死,令到即行,不得延遲!”
“如此說來,司徒雷梅浩然是奉令行事了?”
“嗯!奉其恩師之諭。”
歐陽易鋼牙一咬,恨聲說道:
“歐陽易和這老匹……”
“住口!”
歐陽子規不知何故,面色陡變,厲聲喝止了歐陽易。
歐陽易難捺忿怒,話鋒一停,接著又道:
“前輩可知司徒雷的師父是誰?現在何處?”
歐陽子規聞言哈哈笑道:
“知道,這人年已百齡,倒還沒死,就在峨嵋。”
歐陽易倏地撲俯於地,悲聲說道:
“老人家可能指我迷津,這人在峨嵋哪裡?”
“你意圖何為?”
“殺人償命,歐陽易……”
歐陽子規驀地仰天大笑道:
“此人神功已至化境,憑你要他‘殺人償命’?實在是太不量力,歐陽易,你還是安靜些的好。”
“至少晚輩見到這人,可以解破結仇的原由。”
“這樣說來還不失聰慧二字。”
“這人在峨嵋……”
“巧得得,在‘不歸谷’中。”
“老人家,這似乎忒巧了些吧?”
“天下事盡多巧合,就像你我相逢,豈非也是巧事?真假梅夢生同至峨嵋,豈非更是巧到極點?”
“老人家,不歸谷由何處去?”
“司徒雷手抄檔案中,曾有暗示,你問我作甚?”
“事固不錯,晚輩卻須慢慢探路前去,如此必然耗費時日,我雖決定不與仇者中途動手,但卻無法阻攔對方復仇而迫我相搏,設若途中相遇,不戰不能,若戰則違志誤事,老人家何不成全歐陽易到底?”
“莫非你至今尚未記熟司徒雷檔案上,有關不歸谷的方位和路徑?否則似乎不必再要我老頭子耗費唇舌了。”
“晚輩因有檔案在手,故而並未熟記這些。”
歐陽子規至此揚聲大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