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棄的動作一滯,盯著她,不斷的搖頭,“不……不……”腰間的東西,纏得更緊了。接著,又是一根,纏上了她的胸口。肺部的空氣,很快就被壓榨得乾淨,那裡跟火燒似的,亦依只覺得喉嚨一甜,嘴角慢慢淌下鮮血,接著,就是眼淚、耳朵……“不!”蕭棄扔掉了鐵勾,就在她鬆開手的那一瞬間,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亦依,不要,不要……”原本一雙冷漠蕭索的眸,被一片驚恐取代,他的聲音顫抖著,不顧一切的拉住她。亦依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窒息得發不出一個音,只是望著他,眼神哀憐的輕輕搖了搖頭。放手吧,蕭棄。放手……透過那雙眸,蕭棄讀懂了,也慌了,手抓得更緊了,“亦依,別這麼殘忍,你答應過的!”在他倒下的時候,四周的南極草觸手,就像嗅到鮮血的猛獸,朝他張牙舞爪的撲過來,緊緊繞上他的雙腿,雙臂,朝著角落裡就要拖去。但他卻死死的堅持著,滿眼的哀求,不想她放棄,難道她不知道嗎?她放棄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他的。血紅的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淌下來。手一點點滑出了他的掌心,帶著最後一抹溫馨的笑,她被那些觸手拖到了黑漆漆的地下……“亦依!!”蕭棄伸著手,想要抓住,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消失在眼前。他蒼白的臉,迅速變成一片死灰,彷彿,她的消失,也一併將他的靈魂帶走了一樣。直到身後的藤條想要把他也拖走,化成南極草母體的養料,他才一點點清醒過來,僵硬的側過頭,在那片鮮豔到詭異的綠色之中,慢慢縮緊的瞳孔,鎖住了屋子裡的另一個人。蕭絕將剛剛發生的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雖說,這樣的結果正是他所期待的。可是,親眼看到她的離開,他的心就似被毒蜂尾針狠狠的蟄了一下,毒素侵入,先是痛,再是麻痺,最後,還是痛,綿延無盡又支離破碎的痛。蕭棄手腕轉過,幾下便把手腳上的東西斬斷。他站了起來,面朝蕭絕,峻顏死水一般無波瀾,眸中的肅殺之意,昭然若揭,那是種不動聲色的殺意,卻又鼓瑟聲聲,形似唳嘹。他會親手殺了他&172;——另一個他,另一個自己,另一個……同樣想要從亦依那裡得到救贖的人。亦依不知道自己被拖向了哪裡,這地下室早被交錯橫生的南極草佔領了,還有的甚至都不知是從哪裡鑽出來,形成了一個屬於它們的地下宮殿,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都發麻。她掙扎著,卻一點用都沒有。終於,她被拖到了成片的南極草草身上,身底下的觸手,無時不在活動著,滑過面板時,溼漉漉的,感覺並不舒服。亦依伸手抓住幾根,想藉由向外延伸的它們拽出自己。但這些植物,彷彿有了靈魂,凡是被她抓住的,都靜止不動,一旦她的手鬆開,便又自由活動。一定是那個該死的南極草母體在控制!儘管神奇,儘管不可思議,亦依卻沒空去驚歎,她心裡瘋狂竄出來的的,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它!殺了這個恐怖的生物!腳下突然又是一緊,她又被拖走了。拖過了十幾米,她終於看到那根要由五六個人才能環抱過來的南極草母體!自它的根莖處,伸出數不清的小孩手臂般細粗的觸手,在為它尋找著可以提供養料的供體。令人恐怖的是,在它的身體裡,可以清楚看到幾個人形!並且,正在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不斷變得畸形,最終,變成了一灘血水,成為它所需的養分。一旦吸收過後,它的身體顏色開始變得碧綠,晶瑩,充滿盎然生機。亦依驚呆的看著這一切,她知道,那裡面的人,都是獬豸堂的兄弟!曾經,她也被它“吞”進了肚子裡,但是,卻沒有這麼快被吸收進去!是因為它已經經過了變異嗎?之前的想法,或許太天真,她在沒有任何針對它有效的武器的情況下,連自保都困難,又怎能殺死它呢?在南極草母體消化了那些“養分”之後,它又將觸手伸向了下一個目標,亦依。亦依拼命的想要解開纏在腳腕上的東西,但它就像在那裡生了根似的,越纏越緊。眼看著,她被拖入到了母體跟前,感應到了鮮活的生命體靠近,原本樹杆般堅硬的南極草母體表面,開始變軟,變粘,並出現了一道好似“嘴巴”一樣的縫隙,不斷的擴張,剛好到可以塞進一個人時,亦依就被拽了過去……“不要碰我!!”亦依腦海中一片空白,條件反射的伸出雙手抵住縫隙兩邊。就在此時,奇怪的事發生了。腳底下的那些觸手,突然像被燙到似的,不安的顫抖起來。而被亦依碰到的母體面板,發出“滋滋”的聲音,猶如火燒。亦依愣住了,看看這些瘋狂的南極草,再茫然的抬起雙手。當她看到自己掌心裡的血跡時,神情一怔,腦袋裡捕捉到了什麼,又不是很確切,迷迷糊糊的,一時間也無從去判斷。異樣僅是持續了幾秒鐘,母體便再次伸出觸手,直接纏在了她的腰上…… 奇怪的生物鏈亦依一急,抓住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