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依聽著不忍,想要安慰刑老幾句,卻發現任何言語都失了效用。他們的人生,他們的錯位,豈是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呢?若都歸罪到命運,那她也是幫兇,從一開始,她就忽視了這個叫蕭絕的男子……走出來,虞俏正等在外頭,側頭看她,“說什麼呢,這麼久?”亦依走過去,神情略有幾分凝重,“虞俏,你手裡是不是還有南極草?”虞俏眨巴下眼睛,點頭,“那可是好東西,再生能力能麼強悍,怎麼可能會丟?你想幹嘛?”亦依抿了抿唇,“我有件事,想告訴你。”二樓,虞俏的休息間內,聽罷亦依的話,她也不淡定了,“靠,這種錯誤怎麼可能有?!”她在屋子裡亂轉幾圈,又煩躁的扯扯長髮,“該死,我怎麼會沒發現呢?啊——我為什麼就沒想到呢?刑老那麼護著他,總是不讓我靠近!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的啊!啊啊啊啊……我這個白痴!”說完,她毫不憐惜,抬手就給了自己一拳。 要見情人?!“虞俏!”亦依驚了,趕緊握住她的手,“這又不怪你!”“我是醫生啊!我連病人都能搞混了,我還混什麼啊?!”尤其物件還是蕭棄!那可是她當年不惜轟動整個洪門也要追著跑的男人啊!虞俏的能力,受到了強烈的自我質疑!是真愛嗎?亦依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了。”“對!”虞俏又坐回來,正色道,“我們應該讓真的蕭棄回來!”說著,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盯緊亦依,“你該不是想再用一次南極草吧?”亦依也不瞞她,“是,我要把蕭絕送回到這些錯誤之前。”“喂!你沒搞錯吧?你把一個禍害送回去了,你家蕭棄還有獬豸堂可就遭殃啦!”亦依不答反問,“那要怎麼做?殺了蕭絕嗎?”虞俏一滯,蕭絕是蕭棄的雙胞胎哥哥,也的確是下不去這個手。她想了下,慎重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要是讓洪門那些老頭子們知道了,蕭棄可是會惹麻煩的。”“我已經跟刑老打好招呼了,他不會亂說的。而且,這件事暫時也只有你和拓知道。”虞俏抿緊了唇,最後,咬牙應下,“成!只要你能騙得過蕭絕,我這邊就沒有問題!”亦依笑了,“謝謝。”虞俏一擺手,“行了,我找人送你回去吧。”亦依回到恆原道時,已經很晚了,客廳內仍亮著燈,她走進去就看到了迎面坐在沙發裡的人,手裡端著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裡面輕輕搖晃著。亦依只將視線輕輕瞟過,便避開了他的眸,“怎麼還沒睡?”“等你。”他啞著聲音說。雖然不似之前那般悅耳迷人,但此刻的嗓音,卻是充滿了低調的性感。亦依心頭一緊,面上仍不動聲色,“呵呵,我跟虞俏聊了會天,不知不覺就晚了。”他放下杯子,起身走過去。亦依力持鎮定,美豔的臉頰上,是無可挑剔的完美笑容。她是美麗的,美得光彩奪目,不加以掩飾,是那種天生就會吸引男人視線的美。特別是她的一雙鳳眸,勾魂奪魄,很少有人不會被迷惑。痴迷的視線,望著此刻的她,似沉醉,半迷離。伸手,撫上她的臉,感覺到指下面板微微顫抖著,他挑起眉梢,“你怕我?”“怎麼會?”亦依笑著搖頭,“當然不。”他半闔著的眸,有股絢麗的色澤,一如煙花般璀璨,緩緩的,他低下了頭……亦依心跳加快,腦子裡躍過無數的念頭,與他如出一轍的面容,悄然躍上,淡淡哀傷的眸望著她……她倏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情不自禁的收緊,感覺到他的氣息逼近,她的手顫抖得厲害,隨時都會推開他。可就在這時,他卻停了住,又慢慢的離開她。亦依遲疑的睜開眼,看到他的背影,她愣了愣。“很晚了,你去睡吧。”他說。雖然迷惑,但亦依還是悄然鬆了口氣,“那我先進去了,你也早睡休息。”他沒說話,又端起茶几上的酒,來到窗前,凝望蒼穹夜色,滿天星斗。走過去時,亦依倏爾又停下,望著他的身影,被滿是寂寞的味道給包圍了。不同於蕭棄的孤傲,他是徘徊在渴望的邊緣。渴望救贖,渴望沉淪,一念便成地獄。這樣的身影,與車禍時那個破碎的影像,竟在慢慢重疊。心隱隱的疼。轉身,咬了下唇,她慢慢走回房間。註定,她是要欠,要負的。側過頭,泛著妖異色澤的眸,直直的盯著她的身影,直至消失。自始至終,卻不曾見她回過頭。苦笑著,他端起杯子,一仰而盡。亦淳又帶自己出門了。“姐,你這次可別嚇我啊,我膽小,很怕姐夫的。”章亦淳開著車,不時警惕的瞅著亦依,生怕她會跳車逃走似的。“開你的車吧!”亦依笑著敲了下他的腦袋,“哦對了,你跟玉葉有什麼打算啊?”“什麼什麼打算?”章亦淳沒聽懂。“結婚啊!”章亦淳先是一愣,方向盤都差點沒握住,“結、結婚?!”“是啊,”亦依一本正經的點頭,“怎麼,你都跟人家睡一間房了,還想抵賴不成?我可告訴你啊章亦淳,別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