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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修,別不理我。”
急切的叫喚由身後傳來。她傷透了他的心,至今猶未痊癒,他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瓜葛,沈正修跨進屋裡。
“別走。”
隨著慌張聲,伴隨著一個重物落地聲。他忍不住地回過頭看,只見她仆倒在地上,雙眼痛苦地看他;他大驚地走過去,伸手想拉起她伸出的手,但手伸至一半,硬生生地停在空中……也是相同的景象,他們初見時,正因她騎車不慎摔倒,他剛巧路過地扶起她,所不同的是當初她是個少女,而今卻是個少婦……
“好痛。”她撫著肚子。
循著她的動作,他的眼睛落向她突起的肚子——她懷有身孕,心中五味雜陳,分不清是怎樣的滋味。
“我好痛。”細小的汗珠不斷地由她額上冒出。
縱有再多的不滿,也不能坐視一位孕婦不管,他拉起她。
“謝謝。”看得出她在強忍著痛。
“會不會動了胎氣?我送你去醫院檢查。”話就這麼溜出來,沈正修不由暗怪自己多事。
“這是常有的事,肚裡的孩子已被磨練得很有耐力,休息會就沒事了。”趙倩菱懇求地說:“能讓我進屋坐會嗎?”
明知該拒絕,他還是硬不下心腸。
“進去吧!”
沈正修與她保持距離地讓她先進屋,他跟在她身後進去,並開啟燈。
“請坐。”
趙倩菱沒坐下,眼睛緩緩地掃過屋內,湧起陣陣愁緒。
“一切都如以前般,沒有改變。”
有,牆上、桌上已卸下她的照片。
“工作忙,沒時間整理。”他淡淡地說。“反正待在家的時間也不多。”
“有三年了。我好怕你已搬離,就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眼中浮上一層水霧。 “我沒有地方可去,怕爸爸難過,家也不敢回。”
沒搬走是因為希望有朝一日,她能知道地方回來,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避難時的歇腳處。
不該介入她的生活,他還是問:“他欺負你?”
他指她的丈夫。
“嗯!”她痛苦地點頭。
“夫妻吵吵就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休息會,待會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趙倩菱的神情激動。“他根本不是東西,根本不把我當人看待,我才不回去。”
“我不能讓你留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被說閒話。”沈正修雖表同情,但不想招惹麻煩。“別讓你的丈夫有話說。”
“我才不管他怎麼想。”淚水掛在她的頰上,可憐兮兮的。“你不會讓一個無處可去的女人流落街頭,對不?”
“不行!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她哽咽地說:“你還怪我,那不是我的意願,是爸爸強要我嫁給丁弘致。”
“我沒怪你。”是真話?他不敢自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權,只要你能幸福快樂。”
“我現在的生活有如在煉獄中,還談什麼快樂。”她的淚水難過得滾滾而下。“跟你在一起那段時間,才是我生命中最甜美、快樂的日子。”
“不要提過去。”他制止她。“你現在有你的生活,該好好珍惜。”
“珍惜?我恨不得能脫離這個苦海,你看。”趙倩菱忿怒地撩起兩邊的袖子,露出青青紫紫的手臂。“這全是被了弘致打的,還有身上、腿上,沒有一處是好的。”
她瘦小的身軀,挺著個大肚子,身上處處可見怵目驚心的傷痕,讓人看了萬分不忍,沈正修變了臉。
“他打你?”
“打人已經成了他的餘興節目。”她忿然地說:“成天賭得不見人影,不管我有沒有飯吃,回家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要錢,不給便摔桌、摔椅地打我,這種日子教我如何過?”
夫妻的家務事,他無法參與意見。
“肚子餓了嗎?晚餐吃了沒?”
趙倩菱忸怩地低下頭。
“我沒帶錢就出門,是用走路來的,從早上到現在,我只吃了個饅頭。”
沈正修甚為震驚,這和以前的她有很大的出入。他所認識的她是個驕縱、以自我為中心的女孩,家境富裕使她什麼事都須人代勞,在她軟言撒嬌下,他一直甘之如飴地為她做任何事。
他脫下外套,捲起袖子。“我去替你下碗麵。”
她喜歡吃他煮的牛肉麵。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