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跟著那個孩子跳了海……
只是……
為什麼除了“鈺”這個名字,那個孩子什麼身份什麼背景,他完全記不起來?
為什麼除了“碧心”這兩個字,自己是什麼人、有什麼經歷,依然記不起來?
為什麼所有的過往彷彿被人故意藏了起來,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也觸及不到?
為什麼自己明明活著,卻好像是被連根拔起的樹,感受不到任何生機?
半晌,他抬起頭,用碧色的眸子認真的看著眼前淡然自若的少年,輕聲的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原本便淡雅如菊的卓小公子此時微微一笑,那種親和自然的魅力使得警戒異常的碧心稍稍放心。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知道你為什麼會忘記自己是誰。”卓小公子站在窗前,低頭把玩著窗臺上含苞待放的花,答道。
“真的?那麼……”碧心眼中亮光一閃而過,叫做希望。
“你確定要想起來?某些東西丟掉了未嘗是件壞事。”卓小公子忽然回頭,認真的望著碧心的那雙清澈如玉的眼眸,說出的話完全不像一個十歲的少年。
卓小公子剛剛為碧心把了脈,本來打算接著為他脫衣施針,只是沒想到碧心的警戒感如此強,或許是因為最難受的時候是丹丹在身邊,所以當他感覺周圍氣息發生變化時就強迫自己醒來,只是一睜眼就看到了準備手捏銀針的卓小公子,所以才會戒備的質問。
“那麼,你能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麼?”碧心用力的閉了下眼眸,放鬆的倚在床頭上,想著--是啊,有些事既然忘記了就證明是痛苦的,自己又何必執著。只要,他還記得那個宛如自己陽光的孩子……
“其實,按道理,控蠱蟲已死,你身上的蠱毒發作,又在海里泡了這麼久,早就應該是個死人了。”輕飄柔和的嗓音說出的話語卻是如此殘酷,“雖然我不知道你吃過什麼逆天的藥物才可以保你一命,但是按照我剛剛剛探到的脈相,你目前的身體很差,而且還會繼續遺忘。直到……”
卓小公子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看向碧心的眼神充滿憐憫。
“你說,我聽著。”碧心的眼睛依然沒有睜開,只是低低的請求。
“直到變成只知道吃喝的稚兒。”卓小公子的話很是委婉,碧心卻是完全聽懂了,也就是說自己要不停遺忘,直到變成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不行!
他可以不記得過往,可以忘記一切,但是他不能遺忘那個孩子,也不能變成毫無用途的傻子,他還要憑自己的力量保護那個孩子!還要用自己的生命為他抵擋災難!
“我可以不去要求記得過去,能不能不要讓我再繼續遺忘?”碧心睜開眼睛,灼灼的望著眼前的少年,放佛那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以。只是……”卓小公子其實並不贊成這個方法,所以稍稍猶豫。
“可是很難?”碧心緊張的雙手死死的抓緊被褥。
“並不算難,只是,代價太大……”卓小公子在心裡嘆口氣,罷了,或許這個代價對於眼前這人來說是個求之不得的要求也不一定。
……
從碧心房間裡出來的卓小公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能夠為她做到如此地步的男兒已經陪伴了她三年了吧,自己會不會已經晚了……
看向遠處波瀾壯闊的大海,卓小公子輕聲低喃:
“未來妻主,你的桃花可真多,風兒很為難吶……”
……
琪國,皇宮。
“丹橘。卿卿最近怎樣?”琪皇揉了揉發酸的肩膀,站起身來踱步放鬆。
“太女……最近並不太好。”丹橘瞅了瞅貌似沒有反應的琪皇,定了定神,繼續說道,“自從上次從東城回來,太女好像成熟了不少,只是最近除了太傅的功課和暗衛的訓練,就一直和黃塵閣的人在一起部署著什麼。也不再跟微雨小姐出去做耍,白鹿總管說太女好像從未笑過了……”
唉,琪皇在心裡嘆口氣,這些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作為關心孩子的母親,無論自己多忙,她都要求暗衛每天回報太女的作息--不是帝王的監視,而是母親的關愛。
還記得,暗衛說太女唯一休息的時候就是在月下摩挲著手鍊上的一顆珠子--普通的就像是檀木的佛珠,絲毫沒有特點。
只是,暗衛說經過太女的調查,她們雖然不敢肯定這顆珠子是不是傳說中的“玥”,但是它具有驅毒的功效已經被鍾離華瑾證實了。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