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織,你在幹什麼啊?”
我正想找塊大的圍巾把可能穿得有些紕漏不小心露出點什麼的自己包好,凱羅爾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
大概是也有點感覺到外面的氣氛有不對的地方,她這一次說話的聲音裡有點不安,也比之前放輕了不少音量。
“我在穿衣服,你也快點把衣服穿好!一會兒有敵襲!加隆他們應該已經在準備了,放心——”
“什麼——!?”
感覺手裡摸到的那塊不知道是圍巾還是披風的布料還算厚,我直接把它抽了出來準備當“外套”用,順便分出一點心神解釋道,還沒說完就耳朵就聽一聲驚呼。而幾乎是同時被點亮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凱羅爾摸到了手裡的油燈照在雪白的帳篷內部,一片通明。
我下意識地回過頭,也跟著被那突然亮起的光刺激地眼睛微微泛起淚意。然而幾乎在凱羅爾尖叫聲傳出的同時,帳篷周圍就隱隱出現幾個單膝著地的強壯身影。
“尼羅河女兒?!”
“尼羅河女兒!尼羅河女兒?!”
不知什麼時候靠近到帳篷外的埃及士兵焦急地輕呼,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加上時候不方便,這些虔誠的戰士只怕早已直接衝了進來,保護他們的“尼羅河女兒”了!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我忙高聲喊著,身體朝前一挪,不等凱羅爾反應就拿過了她手中的油燈,送到嘴邊,一口氣將光吹滅。然後才有空放下油燈,鬆了口氣。
即使身在帳篷內,沒有親眼看到,我也可以想象這樣一直散發著光芒的帳篷,在漆黑的深夜裡有多麼引人注目。那是幾乎和暴風雨中為海中船支引路的燈塔一樣的耀眼!只不過一個指引的是生存的希望,而我面前的這點火光所指引的,卻極有可能是殺戮和鮮血。
就是顧慮到這光在夜晚太過顯眼,之前再怎麼不方便我也堅持著,寧願摸黑都沒有把油燈點起來,只怕不小心妨礙到加隆他們消滅敵人。畢竟這樣一隻又大又整潔的帳篷立在營地中央本身就夠醒目了,要是還亮著光——燈光透出帳篷的明亮程度,還要看其本身所採用的布料材質——那不等於是明晃晃地告訴人家這裡藏著關鍵人物,要想抓住人質讓對方投鼠忌器就趕快向這邊來嘛!
如果不是考慮到可能會引來攻擊,我早就點油燈了,也不用在這裡摸黑穿衣服。又看不清楚又耗費時間!
雖然看不到我臉上的表情,但多少也能從我鬆了一口氣的聲音中聽出點什麼,凱羅爾小小聲地道歉。
“抱歉……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心裡鬱悶,但我總不能真怪她什麼,畢竟她才剛剛被我叫醒了。人剛醒過來都多少有點迷糊,何況她並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摸出剛才找出來的那塊披風,摸摸自己上半身相對齊整的衣襟,和下半身因為太長在黑暗中理不太清楚的裙襬,乾脆把那塊說不清是面板還是大圍巾的布料圍在了腰上,順手拉緊,並在確定下襬足夠寬敞不會影響到活動後於側腰的位置用力打了個牢固的活結。
“放心,只是點小問題,不會有事的。”
剛剛那油燈所點亮的火光雖然一閃而逝,時間短暫了些。但因為同在一個帳篷裡距離接近,雖然我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吹滅油燈上,卻也不至於把她這麼一個活生生地面前的人身上穿的衣服給漏掉看不見。但這實在不是適合計較這些的時候,我只能暫時把她為什麼會穿得那麼齊整——並沒有穿著潔白柔軟的睡裙也就算了,她居然連白天穿的衣服,圍在頭上擋風的大圍巾、白天被風沙吹得有些泛黃的披風都沒漏下……事實上,她的腰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裡還掛了個水壺……除了是準備偷跑我想不出還有任何理由能讓她在晚上睡覺的帳篷裡穿成這副模樣——是的,只能暫時把對她暗地裡的打算的質問和追究壓下,記在心裡。
聽到我說話的聲音,本來就坐地離我不遠的少女摸索著靠了過來,拉住了我的手臂
“紗織,又有……又有壞人來了嗎?”
因為被她拉著,所以我可以感覺到她打了個冷顫,也許是想到了上午的襲擊,也有可能是想到了別的什麼。我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不可能知道她所有的心思的想法。
可透過接觸的肌膚感覺到的這個冷顫卻讓我心裡一軟,我的態度還有外面隱隱傳來的硝煙瀰漫般的氣氛……總有些細碎的地方可以讓她察覺到一些東西。
“還不清楚是沙盜,或者是早上的那夥人……我也不清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