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親密如愛侶,彼此之間都無法看穿對方最真實的想法。所以我們瞭解一個人,往往都只能透過言語、行動和神態來達到這一點。但即使日日相處、時時在一起,也免不了會有被欺騙的時候。
我對城戶光政可以說沒有任何瞭解,原著裡他出場的時候早已經死了,網路上的同人裡他也總是隻能成為一個背景。而由於中日之間的過往,即使是我也不能做到完全沒有偏見地看待這個老人。但無論如何,我現在使用的這個身體總是他養大的,就算只為了他教養出那麼一個亭亭玉立的美麗少女,為了他撫養了和自己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雅女孩十三年,並且把自己一手建立的,一生心血的城戶財團交道城戶紗織——僅看著這一點,繼承了這些恩惠的我,就應該感謝他。
雙手合十,淡紫色頭髮的美麗少女身上的氣息平靜中帶著淡淡的剋制。
她閉上雙目,朝著身前的墓碑彎下腰,認真地作揖。
和中國人只習慣在清明節掃墓不同,日本人適合掃墓的節氣有三個。所以今天的人雖然不少,但比起我前世全家出動時,前後左右都是人的那種盛況還要好上許多。
到處是用石板鋪成的小路,以方便遊客們可以輕鬆地達到靈園內的任何一個角落。因為小徑太窄的緣故,我和瞬乾脆一前一後地走著。當然要一起走也不是不行,但並沒有這樣的必要不是嗎?
“瞬,你以後想做什麼?”
掃完墓,我只覺得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務,彷彿連身體都輕了很多。
我走在前面,回過頭問道。
“恩,我?”
沒有想到我回提出這樣的問題,綠髮的美少年驚訝地脫口而出。
見我點頭,他歪了歪腦袋露出茫然的表情。
“這個……我也沒想過啊……”
“瞬難道沒有和朋友們討論過以後要考哪所學校,還有要做什麼工作嗎?”
“考的學校當然討論過,不過工作……紗織小姐,我是聖鬥士不是嗎?以後的工作,這種事情似乎沒有考慮的必要啊……”
他帶著一絲疑惑回答,似乎在不解我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
當初之所以提起要送冰河、紫龍、瞬和他哥哥一輝四個去上學,當時告訴他們的理由確實是真的,但也不能否定我有著想要讓他們的其中之一在學成後繼承城戶財團的想法。不可諱言,並沒有能得到原來的城戶紗織多少商業天分促使了我當日的未雨綢繆,但即便撒加的存在可以讓我擺脫這個煩惱,真正繼承了城戶財團原主人城戶光政的血的那個人也不是城戶紗織,不是我。
原來我屬意的那個人其實是冰河,不然紫龍的性格沉穩,也比瞬合適。一輝的離開並沒有讓我多麼意外。但當初沒想的是,那個最後留下來的人居然是瞬。
不管是誰,有人能願意接手城戶財團這個包袱總是好的。瞬的性格柔順,如果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在我的希望和推波助瀾下,他未必不能接下我交給他的責任。但是現在的情況……也許我這一、兩年內就會對城戶財團放手。而撒加,如果他順利地接任教皇之位,必然不可能繼續在日本呆下去。這麼短暫的時間勢必無法讓瞬成長到能夠領導一個龐大的財團的程度。
當然這算不上什麼大問題,除了撒加以外,聖域並不是就沒有了經商方面的人才,實在不行,聖域還掌握了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公司集團,合併總是可以的。
雖然話說了那麼多,如果我真的那麼執著於城戶財團,執意要讓瞬繼承;等個七、八年,十幾年的其實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有必要嗎?或者說,瞬他自己願意嗎?
他是個性格單純的人,應該說和這一屆因為當年的事情衝塞滿了謊言背叛真實忠誠的黃金們不同,我身邊的青銅們的世界都很簡單。作為其中最純粹的那一個,瞬他真的會喜歡那樣到處是勾心鬥角利益糾葛的商界嗎?
我不希望為他人的未來負責,即使身為雅典娜我勢必要承擔整個聖域的未來,註定要為所有屬於我的戰士的選擇買單,但我還是不喜歡為他人的未來負責。
因為如果那個我替他做了選擇的人以後過的不幸福,那我勢必會感到內疚,而那個人也理所當然地會責怪甚至怨恨我。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除了當事人自己又有誰會知道?為什麼要把選擇的權利放在別人的手裡?把選擇的權利,把自己的未來交給別人,這本身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你吃的苦受的難,除了你誰都不可能感同身受,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