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和力量便在時間的幻滅中漸漸透支。
我無力再陪你耗費這些寶貴的青春了。
我已經走得太遠,再也回不來了。
周朗接到電話趕來的時候,我剛結束一場驚天動地的肉搏戰。
說是肉搏,其實也不過是場“激情澎湃”的分手儀式而已。
週日上午,我一邊聽著電話那頭蘇漠北敷衍的聲音一邊自顧自地逛街,剛扭過頭,便看見星巴克的玻璃窗內,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滿面春風地為對面的女生攪拌咖啡。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於是我當場就怒了,二話不說衝進星巴克就要給這對狗男女好看。而當我看清了那個女生的臉時,小宇宙頓時就爆發了!
吳希悅,又是這個賤人!
相識十幾年,我跟她的淵源就只能用兩個簡單而又深奧的詞語來形容:天雷地火,不戰不休。
這丫憑著自己一張狐狸精似的臉蛋和暴發戶般的家世到處勾引人,明明就一副小三相,還老覺得自己是奧黛麗·赫本,全世界的男人都該拜倒在她裙下。
“吳希悅你丫要不要臉,當個小三還這麼囂張,我都替你爸媽覺得丟人!一天到晚不務正業,不練上劍練下賤,不練金劍練淫賤,我看你什麼時候練成絕世好賤,你這輩子就圓滿了!”
我覺得人類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明明心裡氣得要命,卻還能在這裡氣壯山河地逞口舌之快。然而,一句話未說完,我便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禍從口出。
因為,我剛剛的勇猛在引來了眾人好奇抑或不滿的側目之後,還為自己迎來了一個清脆的大耳光。
尚未從口水戰中反應過來的我一臉震驚地接受著這個狐狸精赤裸裸的挑釁,站在原地呆愣的空當,就聽見面前的女孩一臉鄙夷地說,“我就是搶了怎麼著!上次的事你不記得了?這才幾天的而已,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忘了啊!哼,看什麼看,你男人就是稀罕我,就是吃我這套怎麼著!”
看吧,從說話的口氣來講,我們還是很相像的。如果倆人脾氣都不這麼衝,或許我們還能勉強做個朋友。可緣分這事就是這麼玄妙,很多時候,兩個人明明是同類,可也偏偏是仇敵。
我實在搞不懂,作為一個小三,她氣焰為何比我還要囂張?!突然想起《我的青春誰做主》裡錢小樣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還一針;人還犯我,斬草除根!
那一刻,我心底突然就爆發出一句話:老子從來不打人,老子打得都不是人!
當這句話被我催眠成功後,我終於跳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便與她歇斯底里地撕打起來。
我的臉腫了,頭髮也散亂了。可仍是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挺著自己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打算繼續與敵人抗衡下去。
再看吳希悅,那叫一個悲劇。頭髮被我揪下一大撮,衣服從領口被全部扯開,露出白花花的玉肌和帶著蕾絲邊的黑內衣,那張曾經引以為傲的臉蛋被我用指甲颳得慘不忍睹鮮血淋漓。現在正一副海藻附體般的小三嘴臉楚楚可憐地抱著自己的雙臂小聲抽泣,完全沒有剛才跟我對峙時的坐地炮姿態。
而從始至終,我親愛的男友蘇漠北竟然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站在一旁看著這場精彩的二女奪夫武打片,將他這個罪魁禍首撇得一乾二淨。
末了,估計是看得無聊了,他終於緩緩上前拉開我們,將那個被我撓得滿臉開花的吳狐狸輕輕攬入懷中。那樣淡漠迷離的眼光,像一把刀,狠狠刺痛了我的心。他說,“林默,我們還是分手吧。”
內心忽然就有一絲類似於疲憊的嘆息。我和蘇漠北分分合合三次,每次保持兩個月,然後為了某個小三大吵一架再分手。可是過不了多久他又會回來找我,理由總是難得的一致:他還是放不下我。
蘇漠北總是這樣,從來不肯為某一個人停留許久。縱然在乎,也會找出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讓自己的心被徹底束縛。他說,他這是追求內心對於愛情的信仰,要保證每段愛情的質量,所以才需要保持絕對的新鮮感。
呵,多麼自私的男人,我卻一次又一次舍下自己卑微的尊嚴,忍痛陪他笑看滄海桑田。
我上前去拉他,用那副一成不變的無奈而又包容的表情。我說,“漠北,算我求你,安定下來好嗎?別再這樣了,你這樣,我……”
蘇漠北定定站在與我相隔一米的地方,那麼近,卻又那麼遠。他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鬼樣子,他說,“林默,你也不是那種死乞白賴的女孩子,咱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