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什麼時候跑到樓下了,他戴著一副蛤蟆鏡鏡片上還怪怪地貼著商標,嬉皮笑臉地衝齊科長和兩個幹事招招手大聲地唱著: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假如我在戰鬥中犧牲你把我埋在山崗上!…邊唱邊往院外走去。
齊科長惱羞成怒,聲嘶力竭地衝下面大喊:段玉剛!你真是好樣的!什麼後果你自己想好了!
段玉剛一溜煙來到了四車間根據地。這裡只有七八平米,破舊的三人沙發上堆著足球、羽毛球拍等物品,屋中央吊著一個土製沙袋,旁邊窗戶上吊著一串亮閃閃的螺母,靠牆的桌子上擺著小相框,裡邊嵌著一張發黃的照片——鄭伯濤、秦光明、段玉剛師兄弟三人,圍站在嚴昌泰身後。
段玉剛在屋裡仍然戴著一副蛤蟆鏡,眾人擁簇著他,他們興致勃勃地交流著各自的感受,和奇特的經歷。老兄弟眉飛色舞地描述他們見滿曉星的過程:哎,仔細那麼一瞧,滿曉星盤子還真是夠靚。段玉剛哈哈一笑,不屑地:你真是沒見過美女。
老兄弟轉向聞安:你說她不比陳沖、張喻長得差吧。聞安沉吟的一下:我覺著她更像慄原小卷,清純中帶著一點點憂鬱。
段玉剛可不吃這套: 別拽詞兒別拽詞兒。晃悠慢慢悠悠地來了一句:自己看去!段玉剛眼睛一眯,嘴撇得稀爛,比劃著:我又不是沒見過她,上午鬧事那會兒我看得清清的,她長著一對八點二十的眼睛。老兄弟很著急地辯解:她那會兒是嚇的,你要是咧嘴一哭,也是倆眼角往下耷拉。聞安很真誠地勸他:師傅,我覺得滿曉星挺真誠的,人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去給人家道個歉吧。段玉剛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