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
“老夏?”
“我有那麼老麼?”
“夏大哥?”
“我沒打算當你大哥。”
切,要攤上你這麼一個大哥,我這個做小妹的才淒涼哩!
“那叫你什麼?”鋪墊鋪的差不多了,我適時的咕噥出目的,“又不曉得你名字。”
我早就想知道所長的名字了,可惜一直沒有得遇良機。本想透過旁人喚他得知,豈料至今一個半月了,硬是從未聽到有誰直呼其全名。而且就我冷眼旁觀出的景象來看,所長亦極少喚別人的全名,通常都以各式各樣的綽號代理,似乎對名字這個問題迴避得緊。因此,倘若特地問他,倒顯得我不識趣了,何況他恁的熟悉太極,隨便繞兩下就能註定我的無功而返。
此番他主動找我理論稱呼,可謂大好機會嶄露頭角,此時不試探更待何時?
“總之,我不習慣人家用職位稱呼我,你可以叫我老大,老闆,頭兒,boss……”所長撓撓頭道。
“我可以直呼你名字嗎?”我主動出擊。
“當然可以。”他欣然點頭,“你可以像算命的一樣叫我夏,我姓夏。”
“厄,名呢?”同志,我知道你姓夏呀!就憑鳳四成天“小夏”“小夏”的叫你,再傻我也能知道啦!本姑娘的標的物是你的名!名!
“叫夏就可以了,你看外國人,尤其是歐美日,不都只稱呼姓氏麼,而且人家多發達,我們也要儘快從發展中像發達邁進,就先從稱呼開始好了。所謂從小事做起,集腋成裘,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所長越說越離譜,而一旦他開始自說自話起來,就表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
簡言之,我這次探尋無果而終。
只不過,從那往後,我便改叫所長“夏大少爺”,簡稱“夏少”了。
如今再度算來,我進駐楚河漢界事務所已經快兩個月了,居然依舊不知道老闆的名字。這不能不說是一件神奇的事。而更神奇的事,還在後頭。
“樂楓、小玲瓏,”先換上能讓他倆高興的稱呼,然後我才清清嗓子問出關鍵問題,“所長他叫什麼名字?”
“夏雨。”
“夏天。”
他倆不約而同的吐出兩個不同的名字,然後彼此面面相覷。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們倆,瞧瞧這個,又瞅瞅那個。
終於,樂楓吞吞吐吐的說道:“厄,不知道。”
“不知道?”我驚訝的挑眉,“你們兩個不是老員工嗎?”
“是啊,可是所長他最不喜歡別人問他名字,但凡碰到,能不說就不說,說了也是每回都不一樣,簡直就是隨口胡謅。唯一不變的只有姓氏,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黑線。
還能有這種神奇的狀況?
共事多年卻連老闆的真實姓名都無從知曉?
“你們沒人問過算命的?他不是會用卦嗎?”
“問過了,他說算不出。”
“怎麼會?”我索性在副駕駛位置上扭動身子反過來面對玲瓏而坐。
我眼巴巴的望著她,她歪頭沉吟片刻,方才模仿百解的語氣冷聲道:“不詳。”那語調神態惟妙惟肖,像一把冰扇迎面揮過,蕩起一層寒意,逼退了問詢的熱情。
好在忠厚的樂楓給了我進一步的解釋,說是當卦算之術強於對方或者法術高強到一定境界的時候,對方的能力就會受到壓制,只要你不想讓對方得知,對方就無法推算出你的任何訊息。
由此看來,百解算不出所長的名字,竟然是因為他比所長弱?
我簡直難以想象,所長的卦算術會強於百解,更無法想象所長的法術能高深到何種程度!只要眼前一浮起他那張充滿書生氣的斯文臉和毒死人不償命的嘴巴,想起他常常懶洋洋的倚在紅木塌上無所事事的樣子,就怎樣都無法將這樣一個人與高深的修為聯絡在一起。
難道說,所長他一直是在扮豬吃老虎?
我略加思索,換了個角度對樂楓道:“唔,我已經知道你是除靈師,小玲瓏是易容師,還有百解是卦算師,那所長呢?”
“這個,好像除了易容之外,他都會啊。”樂楓捋了捋下巴,吐出的答案讓我大跌眼鏡!不,已經不止是大跌眼鏡了,我覺得我整個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竟然……是全才?!
顏玲瓏捂著小嘴在後座笑得打跌:“咯咯咯,你不要小看了我師兄,他厲害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