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想要修煉成如同面前公子一般儒雅從容的男性,也不是不可能,就是委實困難。畢竟要顛覆陰陽,打亂原本很正常的內分泌系統,然後強迫其倒行逆施,因此一不留神自己就會變成偽娘,搞不好還會墮落成雌雄同體,什麼叫雌雄同體呢?其實大家對此都很有感悟的,因為放到人類社會里他們就叫人妖。
可見,妖族很可能是世上第三種性別的創始人,雖然長河悠悠、歷史太過久遠已無從考證,但我們實在不該歧視這些或許是人妖先祖的同門、族人的。
咳咳,不好意思有些扯遠了,但也是為了給咱公子的介紹作鋪墊嘛。實際上,公子,不知要比一個小小的花妖高明出多少倍,普通小妖怪給他提鞋都不配,人家可是半仙之軀,是這青丘之境的王。
此刻,他站在那裡,就好像整個世界站在那裡,圍繞著他淡淡的發光。
他形狀美好的紅唇在一翕一合。
可惜我根本顧不上聽,也聽不清楚,我的世界好像已經失去了聲音,因為我的全部神智都用來研究他的姣好面貌了。
儘管我心裡清楚的知道他壓根兒不是我的那盤菜,但仍是移不開目光。
人間稀缺的美男子,以後再難多見,趁此機會多盯上兩眼也是好的。
我的腦海裡飄過一個詞:秀色可餐,其實這個成語,並不單單可以用來形容女人,形容男人也是一樣的出色。畢竟,在這個內在美與外在美兼具、年紀與身價能夠成反比的青年才俊少的可憐的時代,陰盛陽衰,優秀的男人也是女人的食物。
風呼呼的拂面而過,孜孜不倦的帶來他的呢喃。
“你終究不肯原諒我嗎?”
原諒?
我並沒有偉大到足以寬容一切,我想,但我對你,沒有仇恨沒有怨怪,又何來原諒?我不需要原諒你,你也無需苛責自己。
“你依舊不願意留下來?你真的要放棄千年仙壽?”
聲音隨風而來,輕輕的、淡淡的,在我的耳邊縈繞不去,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非要尋出一個答案才肯罷休。
他在問我,又不在問我。
他問的是我,又不止是我。
還有隻屬於我的那顆菜。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對的那個人。
沉穩的腳步聲自身後響起,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他在緩緩的走近我,然後越過我,站到我的前側。
終於閃亮登場。
他靜靜的望著他的王,但笑不語。
我終於可以將視線成功的擺脫對面的公子,毫不停留、天經地義的轉移到他的身上。這顆菜顯然長勢良好,可喜可賀。
只見他立在夕陽的霞光下,萬道金芒被頭頂茂密的枝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搖晃著灑向他白皙的面容,跳躍在這張和王有著五、六分相像,同樣朗目疏眉、俊逸出塵的臉龐上,卻折射出截然不同的光輝。
他穿著件簡簡單單的白襯衫,領口微敞,黑色的長褲勾勒出修長的雙腿,他雙手插兜,就那麼閒閒的站在那裡,似笑非笑的靜默著,任由山風凌亂他的短髮。
我在心裡莞爾。
我可以肯定,我們的選擇,是一樣的。
留在青丘又如何?
千年仙壽又如何?
生命並不是因為漫長才美好的。
雖然人間充斥著欺騙、背叛、傷害,但並不缺乏真、善、美。
即使做一個普通的小市民,為生活而奔波,也未免不是一種追求,儘管渺小,可是實在。
然而,公子不明白。
我望進他鮮少迷惘的眼。
公子啊,你想要的,和我想要的,根本不是一個世界。
所以,我們註定沒有未來。
註定,你不會全心全意信我,我也無法全心全意信你。
何況,過去已經儼然是過去,我們誰也回不去。
公子啊,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如果你真的不明白,那麼即便我說了,你也還是不明白,又何必心存糾結?
這世間,本就是想不通的比想得通的要多得多,堪不破的便任由它去吧,說到底,我們亦不過是天地間渺渺一眾生罷了。
我看著那迷惘從他眼裡迅速褪去,宛如退潮的海水,頃刻間抽離海岸。
公子不愧是公子,就算有所迷惑,也絕不會讓它動搖自己的心志。
只聽他籠著眉幽幽道:“天狐一脈是不允許和外族通婚的,何況是——”他忽的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