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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過早膳,蘇芙蓉便上了馬車,出發前往元都城外三十里外香楓山的靜心寺。
靜心寺是當地香火最為旺盛的寺院,常年香客不斷,往來祈福請願者絡繹不絕,靜心寺的主持心遠大師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不少信佛的達官貴人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到寺裡來聽心遠大師講解佛經,誠受佛禮,為家人祈福。
抵達靜心寺的時候,前來上香的人早已擠滿寺院的前院,添過香油,叩拜過佛祖,蘇芙蓉本想再求個籤,卻不想與凌墨蕭與姚若睛打了個照面,凌墨蕭微微一愣,蘇芙蓉也有些詫異,沒想到會在此遇上,看了眼凌墨蕭被姚若睛挽著的左手臂,蘇芙蓉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稍縱即逝,朝凌墨蕭行了個禮,輕輕了說了句對不起之後,離開了佛堂。
凌墨蕭本拉住蘇芙蓉,最終也只是握了握緊拳頭,沒有行動,透過面紗他看到她臉上異樣的神色,只是此時,姚若睛還在身邊。如若他這樣做了,於他,於蘇芙蓉,都不好,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
出了佛堂,蘇芙蓉並沒有立刻回府,而是繞到後堂,穿過小路來到了靜心寺的後院,後院連著山路,直達山頂。
香楓山,之所以稱之為香楓山那是因為從山腳到山頂,皆種滿了楓樹,因其楓葉略帶著淡淡的清香,所以被人們稱之為香楓山。
距離上一次來靜心寺已是好幾個月前了,許久未來,蘇芙蓉有些流連忘返,或許是此情此景讓她睹物思人,或許是此時此刻心情的變化,無論是那一種,在她的內心,都是有些傷感和惆悵的。
怎麼能忘記,怎麼能釋懷,她儼然記得那個前一秒還在口口聲聲說愛她,要娶她的男人,下一刻竟成了別人的夫君。
難過嗎?很難過。
心痛嗎?很心痛。
可是,再難過,再心痛又能樣?既然不是她此生的良人,她又何必記掛於心,耿耿於懷?她蘇芙蓉可不是這種看不清事實,喜歡自欺欺人的人,她需要的只不過是時間而已。
山上,楓葉漸紅,微微散發著清香,靜心寺的後院裡,幾顆盛開的掛花樹花開的正好,濃濃的桂花香夾雜著淡淡的楓葉香,兩種香味交錯混雜,異外的好聞。
現在,陽光明媚,花香瀰漫,微微秋風吹來,桂花隨風飛舞,飄滿整個後院,看著漫天的花雨,聞著清新的香氣,蘇芙蓉笑了,笑的那樣的純潔,那樣的放肆。
衣袖翩翩,裙襬搖曳,蘇芙蓉竟忍不住的跳起舞來,花雨之中,宛若仙女一般,超凡脫俗,教人完完全全移不開眼,舞到一半,突然有幽然的蕭聲傳來,一名戴著銀色面具的白衣男子出現在後院的門口,然而,蘇芙蓉雖有些驚訝卻沒有停止舞動,白衣男子的蕭聲很有節奏的跟隨著蘇芙蓉的舞步,或快或慢,出乎意料的合拍,一起完美演繹著這段舞曲。
曲畢,蘇芙蓉大方的上前稱讚,在她看來,眼前男子的蕭聲可算是絕頂,是她有始以來聽過的最好的。
“公子的蕭聲,真可算是天下少有,小女子佩服。”
“姑娘的舞姿又何嘗不是?只不過……”白衣男子的聲音溫文儒雅,很是好聽。
“只不過什麼?”見男子欲言又止,蘇芙蓉好奇的問。
“姑娘是否有心事,不然怎會連跳舞都會如此的悲傷?”白衣男子看著蘇芙蓉,面具下的雙眸是那樣的深幽,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他是如何知道的?蘇芙蓉心中嘆道。
方才跳舞之時,她腦海中滿滿都是她於凌墨蕭之間的回憶,從兒時的相遇,到昔日的相知,在她的腦中再一次上演,是惋惜,也是再見,那些有關於他的記憶,將隨著這支舞永遠的沉封在心底,然後慢慢的忘記。
是的,忘記!
“既是悲傷,亦是釋懷!”雖然被人說中心事,但蘇芙蓉卻灑脫一笑,證明她真的放下了。
“好一句既是悲傷,亦是釋懷,姑娘是灑脫之人。”銀白色的面具遮住了白衣男子此時的表情,除了那一雙深不可測的雙眼,蘇芙蓉再看不到其它。
她有些好奇。
“那你呢?”雖然看不到面具下白衣男子此時的表情,但蘇芙蓉感覺的到,男子的蕭聲中透著一絲不容察覺的孤寂。
白衣男子似乎沒有料想到蘇芙蓉會冒出這麼一句,驚訝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眺望著遠處。
“元都城裡的小吃街上,每天都很熱鬧,覺得寂寞的話,可以去逛逛。”淡淡的留下一句話,蘇芙蓉清雅的身影消失在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