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畫的有八成相似。”白水珺道,將關鈞雷足足畫了兩天,並新題了一首詩上去的“蜂舞杜鵑圖”隨手一捲,放到一旁,淡淡地道。
“我倒希望他沒有心,更不需要他有心。”燕飛羽想起關鈞雷那帶著莫名笑容的眼神,就下意識地覺得不舒服,撇嘴道,“要不是他是關家堡的人,我連面兒都懶得見他,娘,你說他不會真的在打我的主意吧?他不是個愚蠢的人,應該很清楚我們燕家絕對不可能和關家堡結親的。”
“按理說,是不應該,但是這個三公子卻不是關家堡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行事更是常常只率自己性子而不顧及家族名聲利益,心思極難摸透。他要真是看上了你,那確實是麻煩一樁,也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不過,說實話,比起他的兩位哥哥,我倒覺得他更有可能當選為繼承人。”
因這幾日,燕五雲和燕飛羽父女倆幾乎聯手包辦了所有事務,除非重大事情,絕不讓白水珺插手,白水珺反而覺得渾身不自在,此刻雖然只是隨意討論,卻不知不覺頓時來了精神。
自嫁給燕五雲那一日起,他們夫妻便一人理商,一人負責保全,配合的十分默契,如今女兒都已快及笄,當年那些提早鋪下去的點線早已連成了一個完美的網路。說句不客氣的,有了燕家的財富做後盾,哪怕她現在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查一查天瑞皇帝昨晚臨幸了哪個妃子,過不了幾天就會有準確的信報放在她的案上。
只可惜,燕家的情報就是再發達,財產再多,也不過是一介商賈,抵不了南鄭國那幾百萬的軍將兵士,無法真正地和朝廷抗衡,只能儘量地保持一個最佳的平衡點。
“我們燕家雖然是天下第一商賈,卻還是不忘給別家留有餘地,有錢大家一起賺,但是關家堡卻可以說幾乎壟斷了整個北盤國的武林,不然就算和關家堡撕破臉,我們還能找別家。”燕飛羽遺憾地道,說著說著,腦中又浮出長久以來一直未得到確切答案的一個問題,忍不住又問道:“娘,您說,北盤國的皇帝明明是個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的鐵血性子,按理說他當初是以武力奪取皇位的,最應該忌諱別人是否也會用武力來反叛他才是。就算屢次圍剿都沒能滅了關家堡,可也不至於輕易地接受關家堡的歲貢,就此偃旗息鼓,甚至還容忍關家堡逐漸坐大啊?”
白水珺不答反問:“那你覺得是什麼原因,讓北盤國的皇帝居然能容忍關家堡的存在呢?”
“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關家堡其實就是朝廷的江湖分身,孃親你不是說過,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絕大部分江湖人都不甘心讓朝廷管麼?如果關堡主本身就是朝廷的人,那麼他當武林盟主也就等於朝廷當武林盟主,關家堡坐大就自然在情理之中了,畢竟,關家堡是在兩國分立之後才堀起的。其次,就算關家堡不是朝廷的傀儡,也一定會和朝廷有某種程度的合作,也許關家堡和朝廷之間還有聯姻也說不定,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燕飛羽毫不猶豫地說出自己長久以來的猜測。
“聯姻?”
白水珺突然有所觸動,擺手示意女兒先停下,起身緩緩地踱起步來。
關於前者那個原因,她和燕五雲自然早已想過,實際上多年來,她也一直在努力地查詢真相。只是北盤國不是南鄭國,關家堡更是本身就是江湖最大勢力,根基遠比自己渾厚,很難探查到其核心。然而,若是朝廷真是用了聯姻之計……
見母親突然深鎖眉頭,勞心勞神,燕飛羽不由有些後悔不自覺地又讓母親操心,不過她知道若能想通這個問題,必定對燕家大有幫助,因此並不開口相勸,也低眉細思了起來。
距離上次的驟變已經一個多月了,而隱衛們卻依然未能查出寧不的下落和真實身份,老爹和老孃為了此事肯定不知暗中憂愁了多少回,只是從來不在她面前表現出來而已。她則更不能開口詢問,因為自己先是在虎山中毒,而後又被寧不叛變,險些像箭荷一般毒箭穿身而死去,爹孃心中一定不知如何自責,她又怎能雪上加霜呢?因此縱然現在連雲霄的訊息都沒有半點,她也不能主動詢問調察的情況已經如何了?
想起雲霄,燕飛羽的眼前彷彿又浮現出竹林中的那一瞥,以及夜色下雲霄縱馬飛馳離去的身影,心裡莫名地一暖。
會不會?雲霄孃親出事,其實也和寧不或者關家堡有關呢?
燕飛羽的腦中突然閃現出這麼一個念頭,畢竟南鄭國的江湖之中的各大勢力孃親基本有數,朝廷裡頭也有不少探子,按理說,只要雲霄還在南鄭國,怎麼也不可能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出來。還有當初遇刺的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