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不一樣,校長算平淡,李迎珍批評,副院長不耐煩。導演其實只是個管理系的年輕老師,在這裡說不上話,所以他的視線還停留在領導的茶杯之上。
張家霍也不看楊景行,而且似乎根本沒現他進來,還在繼續和校長說話:“……我和老周在莫斯科的時候只有幾次碰面,沒想到回來卻成了至交,我幫過他不少忙。每次他來浦海或者我去蓉城,必定一醉方休。”
校長點頭:“我最近一次見他是去年十月份。實在太忙,只能偶爾電話聯絡。他太太住院,我也沒去看看。”
張家霍奇怪:“住院,什麼時候?”
校長說:“去年夏天,腹部做了大手術,聽說康復得不錯……”他眼觀六路,手勢制止了起身的導演,然後命令:“楊景行,去給你老師倒茶。”
已經坐下的賀宏垂和龔曉玲監視著楊景行的一舉一動,這個學生還是平常的樣子,走路,彎腰,端茶杯,接水……每個動作都穩重紮實,就和他的眼神一樣。
張家霍瞄了楊景行兩眼,想和校長繼續話題:“他太太是什麼病?”
校長嘆息了一下:“結腸癌。他們的兒子,比楊景行大不了兩歲,年紀也還小。”看著楊景行把茶杯放在老師面前後,校長聲音提高了一點:“年紀小可能難以擔當,但是也要懂得最基本的禮貌。楊景行,過來。”
楊景行站在了張家霍和校長面前,微微低頭。
張家霍平視前方,像是在放鬆休息。
校長像是開工作會一樣:“學校一直強調德育,培養學生的人格,可是今天張指揮這麼生氣,看來我們的工作很不合格。”
楊景行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的錯。”
李迎珍嚴厲地問:“知道錯了?”
龔曉玲有些催促:“知道錯了就道歉。”
“等一下。”校長卻不急,居下臨高看著楊景行:“楊景行,你的名字在你進校之前我就聽過了,現在聽得越來越多。對你的評語也很多,我記得最清楚的一條是謙虛低調——看來很多人都錯了,對你根本不瞭解!李教授他們都為你驕傲,也錯了,你今天的表現,讓人失望!八十週年校慶,學生音樂會,都不是為你一個人舉行的。是你大還是學校大?”
校長是在問呢,楊景行就回答:“學校大。”
校長再問:“我們的校訓是什麼?”
楊景行回答:“和毅莊誠。”
“什麼意思?”校長似乎想難住楊景行。
楊景行說:“和睦協和,堅毅剛毅,莊重端莊,誠懇誠摯。”
校長點頭:“你做到沒?”
楊景行搖頭:“沒有。”
校長問:“你有什麼資格驕傲?”
楊景行還是搖頭:“沒有。”
校長有些惋惜:“李教授,賀教授,龔教授,都是盡心盡力在幫助你,你先對不起的就是他們,先就要向他們道歉。”
楊景行看看情況了就鞠躬:“各位老師,我錯了。”
龔曉玲說:“知道錯就好。”
李迎珍警告:“再有下次,看我怎麼收拾你!”
賀宏垂企業自責:“是我教導無方,我也要檢討。”
李迎珍連忙幫忙:“賀教授別這麼說。我也有責任。”
賀宏垂的二郎腿抽經似地一翹一翹,不看楊景行。
校長看著楊景行:“年輕人,最重要的是知錯就改。雖然張指揮大人大量不會和你計較,但是你也應該道歉。”
楊景行又鞠躬:“張指揮,是我不好,對不起。”
張家霍抬起視線看看楊景行,抬起一個巴掌搖一搖,微微嘆氣:“算了吧。”
李迎珍提醒:“謝謝張指揮。”
楊景行點頭:“謝謝。”
張家霍放下二郎腿,開始教育楊景行:“年輕人,要腳踏實地做人做事,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不要搞得烏煙瘴氣,對自己對學校都不好。”
李迎珍說:“記住張指揮的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龔曉玲也說:“正確合理的批評都要虛心接受,何況是張指揮。”
楊景行點頭:“我記住了。”
校長又說:“還有那麼多重要的客人等著我們,就是因為你!雖然道歉了,但是教訓一定要有,記過處分,你有沒有意見?”
楊景行搖頭:“沒有。”
張家霍又說:“其實這些話不光是對你說,那幾個女生也是,在學校我們和老師不批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