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俱毀的朋友!?
「好了。」朔的手搭在我肩上,原本幾乎要將我焚燬的怒火瞬間熄滅,讓我覺得
很疲倦。「夠了,饒她去吧。」
好一會兒,玉錚才大叫一聲,踉踉蹌蹌的逃了出去。
朔的手又搭在我肩膀上好一會兒,等我呼吸平順。擺了擺手,示意我不要緊了,
我才蹣跚的爬回樓上,然後在洗手間吐了又吐。
很汙穢,真的很汙穢。
我想我這輩子別想跟任何人有親密關係了,看過這麼多汙穢的人心,我真的辦不
到。
剛剛發狂的時候,我不小心「嚥下」太多玉錚的情緒和記憶,一點衝動的感覺也
沒有,只有沾滿爛泥般的汙穢感。
男歡女愛、肢體交纏,並沒有任何問題。真正讓我作嘔的是背後的「心」。那種
充滿罪惡感,然後遷怒到代罪羔羊那種理所當然…太令人受不了了。
我大概連胃酸都吐盡,膽汁都出來了。
抱著胃,我蹣跚的倒在床上,覺得很想死。
躺了好一會兒,我明白了唐晨的心情,和「膿」的真相。對一個男生來說,應該
是很尷尬、難以啟齒吧…?
這樣的「嚴重缺陷」。
第二天,唐晨回來了。他遲疑的敲我的門,「蘅芷?朔說妳不舒服,昨晚連飯都
沒吃呢。妳要緊嗎?」
我開啟門,他嚇了一跳。「…妳怎麼了?才兩天而已…妳怎麼、怎麼就瘦成這樣
?!」
我啊,是個沒有天賦的人。所以想要使用什麼能力,都得拋擲健康、消蝕膚肉。
瞅了他一眼,我僵硬不熟練的抱緊他。他連動都不敢動,聲音逼緊的,「…蘅芷
?」
「唐晨,我有個嚴重的缺陷。」吐壞的嗓子嘶啞,「我沒辦法跟任何人有親密關
系。我相信你絕對不會瞧不起我。」
我哭了。
替唐晨哭,替我自己哭。不管原因如何,我們都是屬於「無慾」的那種人。在古
代說不定會被說是「品格高潔」、「坐懷不亂」,即使不為僧為道,也不會有人
說什麼。
但這是現代。男人會被嘲笑「不舉」,女人會被嘲笑「性冷感」。不分男女,都
會被懷疑是同性戀。
尤其是男人,更是會被說得分外不堪,甚至被排擠。
我特別為唐晨哭。這根本不是什麼缺陷,但因為社會的這種僵化框架,他卻得吞
下這種苦楚,和女朋友惡毒的嘲諷和辱罵。
這人世這麼排斥有異,我替他痛苦不堪。
「…玉錚來過了?」他的聲音很輕。
「你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乾脆放聲大哭了。
「妳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對不起,我不懂得愛人…」他也跟著我一起大哭。像是
所有的不解、疑惑,自慚自棄,心底所有的傷痕,都隨著淚水而盡。
他心底的「膿」,終於治好了。
***
那股蠻橫的「神威」,又乖乖的睡了。
隔天我們去上學,我自悔不該讓他載…我們用時速十公里的速度,撞上門口那棵
大樹。雖然兩人都毫髮無傷,但機車全毀。
「啊,我的天珠…」又一串精品陣亡了。
之前躲避唯恐不及的原居民,現在又全體歸隊,聲勢浩大。荒厄更是用小別新婚
的氣勢黏在唐晨身上,拔都拔不下來。
但我不敢抱怨。一切都回到常軌就很好了…雖然是這樣荒唐的常軌。
只是有時候我會想,唐晨的傷,真的都好了嗎?我想不盡然吧。
偶爾,我會看到那條寂寞的蛇,盤在欄杆上,默默看著月亮,流著淚。我只能將
他喚過來,摸摸他的頭,偶爾讓他跟荒厄一起睡。
荒厄雖然嘖有煩言,但沒真的把那條蛇趕出去過,反而會伸翅覆蓋著他。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