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起。
木樁憤怒地吼叫起來,他幾乎失去理智地從飛奔的戰馬上滾了下來,對準慕容侵的坐騎抖手擲出了手上的大斧。明晃晃的斧頭在半空中急速旋轉飛行,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攝人心魄的嘯叫淹沒在戰場上巨大而嘈雜的殺聲中,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它就像一個嗜血的幽靈,突然露出猙獰的嘴臉,無情地從戰馬的右後腿撫過,霎時斬下了一隻健壯的馬腿。
慕容侵的戰馬立即失去平衡,躍起騰空的身軀伴隨著痛苦之極的嘶叫,重重地砸落到地上。慕容侵死死地抓住馬韁,抱住馬頸,雖然沒有從戰馬上飛出去,但卻被緊緊地壓在馬腹下,半點動彈不了。
鬍子如飛而至,血跡斑斑的大刀迎頭劈下。
慕容侵躲無可躲,眼睜睜地看著大刀奔向自己。他連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顆大好頭顱就離開了脖子,帶著一蓬鮮血飛到了半空。
李弘帶著上百名騎兵戰士,輪番衝擊敵人結成的桶形陣勢。雙方集中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捨命相搏,血肉橫飛。
鮮卑人在遭受了漢軍鐵騎最初的猛烈衝擊之後,損失慘重,士卒們已經肝膽俱裂、士氣全無,一個個無心戀戰,只想著儘快逃離這個血肉模糊的戰場。隨著主將的先後死去,沒有主將指揮的鮮卑軍隊像一盤散沙一樣,士卒們在經過一陣毫無希望的短暫抵抗之後,立即就被兇狠的漢軍包圍了。漢軍士卒利用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對鮮卑人展開分割圍殲。
戰場上,廝殺聲逐漸稀疏下去。
李弘跪在地上,望著趙汶那張沒有血色的面龐,心裡一陣揪心的痛,痛得讓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他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這一仗,打這一仗的目的又是什麼?鮮卑人已經開始撤離,自己也完成了任務,為什麼還要打這一仗?沒有這一仗,像兄弟一樣天天生活在一起的趙汶,還有許許多多熟悉計程車卒,怎麼會死在這裡,死在這個黑夜裡。
他不由得痛恨自己起來。
如果沒有自己,這些人也許就不會死在這裡。
夜幕逐漸拉開,黎明悄悄來臨。
戰場上本方士卒的遺骸已經被掩埋,繳獲的一部分容易攜帶的戰利品集中捆綁在鮮卑人的戰馬上。部隊在撤退的號角聲中匆匆上路,趕往山口渡。
鹿亭的伏擊戰,漢軍損失了將近四百人,軍候趙汶陣亡。鮮卑人全軍覆沒,一千三四百人戰死,只有一小部分士卒逃進了附近的山林,慕容績和慕容侵全部被殺。
李弘的部隊在山口渡南岸駐紮下來,部隊休整。
熊霸撤離長青圍的第三天,鮮于輔帶著劉虞的指令趕到了李弘的軍中。
“大人命令你們立即趕往上谷郡的居庸。”
李弘和部下們一時無語,大帳內陷入了沉默。
“我軍連番大戰,部隊的損耗非常大,士卒們也疲憊不堪,急需休整。此時去居庸,是不是太倉促?”裡宋看到李弘望著案几上的地圖半天都不言語,知道他非常為難,趕忙對鮮于輔說道。
“鮮于大人,我們在陂石山和鹿亭兩戰中死傷上千人,部隊元氣大傷。現在就讓我們匆匆忙忙趕到居庸,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軍候伍召不滿地說道。
“我們在這裡和鮮卑人拼命,流血死人。你們的人在漁陽城裡休息,好吃好喝。現在居庸形勢緊張,你們不去,倒叫我們去,這算什麼狗屁道理?”燕無畏憤憤不平地說道。
“是不是看我們家大人年紀小,出身差,資歷又淺,故意欺負我們?”鬍子冷冷地望著鮮于輔,用挑釁的口氣不陰不陽地說道。
“衛大人,這話是從何說起?如今胡人入侵,幽州形勢危急,大家都是為了大漢國的安危而盡心盡力。這個時候怎麼可能為了一己私利而置國家利益於不顧。衛大人你們誤會了劉大人的意思。”
“你們是不是看我們過去都是馬賊,故意找藉口滅了我們?”已經提升為假軍候(假軍候,漢代軍官名)的木樁突然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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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第四章白馬公孫瓚(3)
鮮于輔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苦笑一下道:“諸位都是大漢國的武人,都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流血犧牲。這個時候誰還會去計較你們的出身?現在最缺的就是士卒。劉大人對你們能夠在大漢國遇上危機的時候主動從軍抗擊蠻胡一事非常欽佩和讚賞。你們千萬不要誤會。”
“諸位看看現在的漁陽,能夠去支援居庸城的,除了你們,還有誰?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