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塵居然看透了他的心!彌清愣住了。
“如果殿下肯做少少的改變和悔過,太子之位依然是您的。”
他苦笑更深,“為何是我變,而不是別人變?難道就不能是別人錯了嗎?”
“是別人錯,還是殿下錯,難道殿下真的不明白嗎?”她微笑著反問。
彌清無聲地嘆了口氣,轉身要走,又停下來多留了一句話,“墨荷和燕生那兩個人的性命安危你不必擔心了,就算是我做為給你帶來這麼大一場劫難之後的賠罪大禮吧,說沒準過不了多久你還能聽到三皇子和五皇子成親的訊息。”
“她們……真的……”漠塵驚喜得如在夢境之中,不敢相信。
彌清從袖中抽出一封信,放在桌面上,側目,看到福雅倚門斜立,兩個人再沒有多一句話相談,錯身而過。從此,今生再不相見。
福雅走到桌邊,開啟那封信。
漠塵躺在床上不能動,焦急地問:“皇帝怎麼說?”
他無聲地一笑,“他說會昭告天下,宣稱我是奉王命在城外操練將士,以抵禦近日可能犯我邊境的外來敵人。這樣堂而皇之地給我們彼此一個面子,也算是將這場大戰消弭於無形了。”
漠塵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太好了。”她向福雅伸出雙手,福雅的右手伸過來,被她緊緊地握在掌中。
“福雅,帶我回幽州吧。”她低幽地說:“我想回家了。”
他低下頭,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
尾聲
天雀通元二十年,這一場突然發生的戰爭陰霾在籠罩天雀一個月之後,隨著福雅的撤退,以及天雀皇帝的昭告聖旨終於消散。但是,因為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而引發的話題卻在此後的一段時間內,依然在民間以各種不同的版本流傳。
有人說,福雅王爺蓄謀叛變已久,這一次他本是傾巢而出,要拿下皇城,自立稱帝,但因為準備不足,最後只好退軍,皇帝又倚仗他看好天雀門戶,只好下旨掩人耳目,為他遮掩罪責。
也有人說,皇帝是顧念手足親情和國家安危,其實早已活捉了福雅,只是太后求情,不忍殺他,最終才將他重新流放回幽州城去,終生不許他返京。
更有人說,是太子和福雅之間起了衝突,兩人在太后壽宴上為了爭奪一個女子而爭風吃醋,越演越烈,所以才導致兵變。
其他的傳說種種或有離奇者,在此就不一一贅述。
歷史的事實與人們後來聽到的故事其實總是有很大的出入,傳說的主人翁往往早已不介意,反而是聽故事的人們依然津津樂道,反覆猜測吟詠。
不管怎樣,福雅的確是回到了幽州,而且終生沒有再踏入京城一步。
彌清在被廢太子之後的第三年,因為其表現卓絕重新被立為太子,後繼承天雀皇位。
至於漠塵,那個在人們口中被羨慕講述的平民郡主則漸漸地消失在人們的話題中,她只是像福雅的影子一樣,在幽州城所有可以看到他們的地方,和他相依相隨。
福雅終生不曾內娶,漠塵終生沒有外嫁,雖然也有人猜測他們之間並非“義父和義女”這麼簡單的關係,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
幽州城的百姓感念他們對幽州城的諸多善舉,沒有人會去議論他們的短長,而隨著福雅淡出天雀政治爭鬥核心,天雀國的其他百姓也開始漸漸遺忘了這一對傳奇男女。
對於福雅和漠塵來說,他們從未在乎自己站在風口浪尖成為人們矚目的焦點,他們只想平靜地過自己的日子,在幽州這片小天地中,在彼此的心中。
“對景惹起愁悶。染相思、病成方寸。是阿誰先有意,阿誰薄倖?斗頓恁、少喜多嗔。合下休傳音問。你有我,我無你分。似合歡桃核,真堪人恨。心兒裡、有兩個人人。”
漠塵終於學會唱這首曲了,這旖旎纏綿的曲調和詞句,是兒時懵懵懂懂的她費盡千般心思也不能明瞭的。
“福雅,寫這首詞的人到底是悲還是喜呢?”這是她最後一件困惑的事。“他說:‘對景惹起愁悶。染相思、病成方寸’,這分明是悲,但又說‘你有我,我無你分。心兒裡,有兩個人人’這又是喜,不是嗎?”
福雅的十指梳理過她的髮際,笑問道:“難道你不覺得,愛一個人就是這樣悲喜交加嗎?”
“沒有人會喜歡悲,但是擁有喜卻是這麼難。”她翻過身,尋著他臉頰的紋路,找到了最熟悉的那一方溫軟,呢噥道:“從今以後,我只要喜,不要悲。”
“並不是從今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