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來找祖父,說起你和二郎的安排,祖父想著,都說上陣不離父子兵,你是五孃的大哥,你會幫著五娘,好好輔佐她的,是嗎?”
姜伯旭一頓,微微一笑,“是,祖父您放心,我是五娘嫡親的大哥,當然會幫她。”
姜太傅看了他一眼,收回了手,也笑了,“甚好,五娘定然很高興你們能去幫她,等祖父今晚找了五娘,看看她缺哪些方面的人才。走吧,出來逛了這麼久,祖父也累了,家去吧。”
說完,姜太傅揹著手,當先轉身離去。
姜伯旭在原地頓了頓,很快又大步追上姜太傅身邊,姜福生等人趕緊跟上。
等回到宅子,姜太傅與姜伯旭在小道岔口分開,各自回院子,等姜福生伺候著姜太傅洗了臉,洗了手,換了身常服,姜太傅坐在矮榻上,喝了一口熱茶,嘆了一口氣。
“福生,你說大郎是不是變了很多?”
姜福生裝傻充愣,“我看大郎君比之前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想來是外放吃了不少苦。”
姜太傅白了他一眼,笑罵他:“你還要跟我打啞謎?”
姜福生於是不說話了。
姜太傅也知道這位從小就伺候他的隨從不會隨意點評主子,他只是心有感慨,明明以前的大郎不是這樣的。
“大郎現在變得有些急功近利,更有些自私自利,以前的他,可是很疼愛五孃的,幾乎無有不應,今兒這短短的時間,他就對五娘埋怨了好幾次。”
姜太傅心有痛惜,更有著失望,大郎以為他掩藏的很好,但他是百官之首,在朝堂上不知對上過多少老狐狸,大郎在他跟前就好像剛剛得道的小狐狸,瞞不過他的利眼。
這才是讓他感到失望的地方,他從小就教導大郎要有愛弟妹,要與族人團結一致,以前的大郎做得很好,現在的大郎讓他很失望。
“難道權力真的會讓人迷失自己麼?”姜太傅似有所感。
短短几年不見,大郎外放回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大郎的表現,在他心中還不如五郎,五郎以前也犯過糊塗,現在卻事事以五娘為主,盡心盡力的輔佐,大郎可是跟五娘一母同胞的,可埋怨他親妹子。
姜太傅喃喃,“大郎如此,也不知二郎變了沒有。”
他心裡頭更怕的是,就連他親自帶在身邊教養著長大的大郎在接觸了權力之後都變了,那五娘呢?
五娘會不會變?
“孩子,可不要讓祖父再失望了。”姜太傅喟嘆一聲。
姜伯旭回到院子裡,崔素娘迎了上來,“夫君,你回來了,跟祖父談的怎樣?”
她滿含期待的看著他,問的是兒子一陽的事。
姜伯旭臉上陰陰沉沉的,崔素娘心中一個咯噔,惴惴不安起來,“難道祖父沒答應?”
姜伯旭遙遙頭,把太學院和段公一事說了,崔素娘露出驚喜的神色,“什麼時候去拜訪段公?不行,我要紛紛繡娘趕緊給一陽裁一身新袍子出來才行,以前的衣裳去拜見段公太過失禮了。”
崔素娘兀自盤算了一會兒,不覺眼見著了姜伯旭臉上的神情,歡喜逐漸收斂,疑惑的問:“夫君,一陽能拜段公為師是好事,你怎麼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她覺得既然五娘認識段公,看在五孃的份上,段公應當不會拒絕五娘這請求才對,她的一陽這般聰慧,沒有人會不喜歡他。
姜伯旭吐了一口濁氣,“祖父讓我輔佐五娘。”
崔素娘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來了,低呼一聲,“什麼?祖父讓你輔佐五娘?你是不是說反了?”
見著夫君臉色陰沉沉的,崔素娘頓覺這是個天大的荒謬,“祖父怎麼會有這樣的決定?是五娘先開口求的祖父?她怕你比她更能耐,會搶了她的縣令?”
姜伯旭大口喝了一口茶,還是澆不滅滿心的火。
崔素娘覺得不可置信,“你可是郡守!管的是一個郡城,你轄下曾經有五個縣城呢!縣令有什麼好值當你去搶的,五娘也太過小人之心了,怕你會搶她的縣令之位,竟然先下手為強,仗著祖父的寵愛,讓你輔佐她?你可是她嫡親大哥!”
姜伯旭沉著臉不說話,其實他惱火的也是這個,他未辭官前已經是一郡之守,對縣令之位是看不上的,他也沒想著要搶五孃的縣令之位,但今兒祖父一席話,就讓他去輔佐五娘,這不啻是讓他屈居於五娘之下,那他還有何威嚴可說?日後他還怎麼掌管姜氏一族?
祖父真是太過寵愛五娘了,連他的面子都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