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是真的沒有米了,先前就一直有人在收購大米,等到蝗災到來,那些高門大戶第一時間就派人來把他們鋪子裡的米買光了,哪會等著百姓們反應過來?
然而掌櫃的解釋很難讓百姓們相信,有些脾氣暴躁的差點沒忍住動手打人。
而地方官們已經緊急遞了奏摺上去,都是懇求減免租子和請求開倉賑災的。
朝堂上,以姜太傅為首的百官此時都是一條心,都清楚這個時節絕對不能亂,安撫百姓非常必要。
但陳雄並不這樣認為。
百姓是什麼?無非就是供他有大把大把銀子金子吃喝玩樂的來源而已,要他減免租子?
豈不是說這一年裡頭國庫一個銅板都收不上來?
還讓他開倉賑災?
他就只有三個糧倉,開倉賑災之後,他的軍隊怎麼辦?
陳雄覺得朝臣們危言聳聽,他是窮苦出身長大的,很清楚一般的百姓家裡頭,除了交上賦稅之後,肯定會留下不少的餘糧,那些餘糧足夠一年的口糧了,這怎麼叫填不飽肚子?
然而陳雄已經很多年沒有真正在底層窮苦百姓中生活過了,再加上近一兩年來吸食罌粟的緣故,腦子混沌得很,全然沒把米鋪子的餘糧早已經被搶購一空的事記在心上。
更沒想到就算百姓們家中有餘糧,又如何撐得過一年?
至少要等來年春耕重新耕種之後,等到七月才能收穫。
興許陳雄是知道的,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幫著先帝馬上打天下,又是靠著自己的手下血洗宮中才登基為帝,固執死板的認為,只要手中握著軍隊,只要軍中的好兒郎吃得飽,就不足為懼。
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還能跟軍中悍將對戰?
這不是找死嗎?
連日來九卿在他耳邊懇求減免租子和開倉賑災的話聽得他煩躁不已,心頭癢意上湧,急著回去吃神藥,脾氣暴躁之下,不僅沒有答應九卿的請求,反而要求各地儘快收齊賦稅。
下了這道命令之後,他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被留下的九卿臉色難看的很,由以甘東生為最,他太清楚這道命令列昭天下之後會引起多少的風波,聖上這是玩火**啊!
甘東生急得跺腳,然而他更知道,九卿一同請求都沒能讓聖上開口應允,他自己一個人就更加沒有分量能讓聖上回心轉意。
甘東生似乎已經遇見了隨後的爛攤子,急得嘴角都長了泡。
當陳雄這道命令在朝堂中傳開,朝臣們譁然,哪怕他們平時政見不合,哪怕他們自己鬥來鬥去、心狠手辣,但此時難得的眾志成城。
二十幾年前天下動亂的情景彷彿還在眼前晃盪呢,只要一想到那些日子的可怕,就打了一個冷顫。
寧為太平犬,不做亂離人。
難得的,百官齊齊跪服在殿堂中,懇請陳雄收回成命,並且再次提出減免租子、開倉賑災的請求。
然而百官齊心並沒有一點用,相反,正是如此讓陳雄暴跳如雷,再次感受到了自己被人威脅的難堪。
先前那道命令還是口諭,在百官懇求之後,陳雄當場就下了聖旨,要行昭天下,姜太傅行使封駁權也沒用,還被陳雄勒令回家閉門思過。
當各地官吏收到這道聖旨時,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肯定是聖旨出錯了!
等無法自欺欺人之後,又覺得朝廷諸公不顧百姓的死活,竟然不阻止這道聖旨。
他們實在不敢想象,也不敢承認,這是聖上的主意,哪有做皇帝的這般蠢?
這是昏君所為!
可惜任憑他們再怎麼難以置信,隨著聖旨上限定的日期快要到來之後,也不得不安排屬下去收賦稅了。
意料之中的,遭到了百姓們的反抗。
本就顆粒無收,哪裡來的糧食可以交賦稅?
你說家裡那些僅有的存糧?那是未來一家子的一年的口糧,把口糧交了賦稅之後,他們難道要餓死嗎?
收賦稅遭到了抵抗,進展慢的很,更有些心中裝著百姓的地方官陽奉陰違,並沒有為難百姓,按照目前的情況,想要交齊賦稅是異想天開的了,想著不單是他治下之所遇到這種情況,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所為法不責眾,興許到最後聖上見實在收不起賦稅,會體恤百姓,免了賦稅呢?
抱著這種想法的人不是一個兩個,大家都覺得法不責眾,結果等到限定的日期到了之後,陳雄問了一句,賦稅收上來了嗎?
又一次得到朝臣們三請開恩的回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