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狄部長提供的線索,除念師在流星街——不是原劇情中在GI遊戲裡的那個阿本迦納,讓我鬆了口氣。倘若去找旅團盯上的人,恐怕庫洛洛還沒死,我就被他們給宰了。
部長似乎有一個除念師的列表,分為一級和二級。後來我才知道,阿本迦納屬於二流除念師,他的除念是不徹底的,需要念獸的共生。而伊狄告訴我的這位,與阿本迦納不在一個檔次。說起來,團長的預言師裡提到讓他往東去,並不代表往東走才有除念師。其真正意義,恐怕是“往東去可以除念”。就算遇到除念師,也要人家願意替你除念才行。
看上去有點複雜,其實可以歸納成一句話:找這位除念師,不用擔心會碰上旅團。而作為嚮導的伊茲,其真正作用是“伊狄的信物”——他是部長的代言人。部長用瞬間移動把我們送來流星街的某地,但除念師具體的所在,還得自己去找。伊狄所擁有的資訊,也只有一個大概的範圍而已。能精確到“流星街的垃圾山”這個範圍,已經謝天謝地了。要是每個人的行蹤都在她掌握之中,金還混什麼?
出發之前,接到酷拉皮卡的電話。
“你在想什麼啊!不是可以隨時逃走的嗎?為什麼會被他們抓住?你以為你的命硬到不會死嗎?”“……你在生什麼氣?如果能逃,我早就逃了。”我究竟在氣什麼?酷拉皮卡只是擔心我而已。
“……不能用念?”“嗯。我中招了。”明知跟他無關,我還是剋制不住聲音中的冷意,“庫洛洛偷來的一樣能力,如果他不用念,我會一直被迫保持‘絕’的狀態。”“……你現在在哪?”“部長家。”“我去找你。”“開玩笑,你想被炒魷魚嗎?優先順序最高的是找回族人的眼睛吧。萊特·諾斯拉很器重你。”“……”“我很安全,有人陪我去找除念師。說不定會遇上庫洛洛呢。依賴已久的東西被奪走的痛苦,那傢伙想必已充分嚐到了。”我究竟在說什麼?
真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我在責怪他封了庫洛洛的念嗎?他根本沒有做錯什麼,要怪也應該怪庫洛洛。可是,為什麼只要一聽到他的聲音,心裡就堵得慌?為什麼會不可抑制地提高聲調?難道我在期冀著,酷拉皮卡會放棄工作來找我嗎?那是不可能的。他需要的只有火紅眼。那種東西,我從來都不曾有過。
如伊狄所言,所有人都平安無事。人質交換順利進行,只不過派克換成了瑪奇。酷拉皮卡沒有對瑪奇用審判之鏈。也是,派克被我關在監禁島,酷拉皮卡的能力沒有外洩,也沒必要對她下什麼制約了。
不過,這樣真的好嗎?換成我,大概會在小杰奇牙回來後,集中攻擊不能用唸的庫洛洛,以此為要挾抓住瑪奇吧。
算了。且不論瑪奇的實力問題,那傢伙愛怎麼做,跟我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他封了庫洛洛的念……不能用念真的好麻煩,我想洗澡啊……
一面胡思亂想,一面跟伊茲閒扯,一天很快過去了。
走過一座又一座垃圾山,我看到了什麼——還是垃圾山。
“在這附近。”伊茲說。
“……人呢?”
“我記得他家的樣子。”
不知是怕說出來會洩露除念師所在,還是故意吊我胃口,伊茲只顧自己找,卻死也不告訴我在找什麼樣的地方。跟在他後面貓著腰繞了五六座垃圾山之後;我終於忍無可忍,爬上一座垃圾山,找了塊看上去還乾淨的廢木板坐下來。
“找到了叫我。”說著開啟揹包,翻出一把巧克力糖球,剝開外皮扔進嘴裡。
“喂,你……”伊茲抬頭。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黑影晃過,手上的糖球和揹包不翼而飛。我愣了一下,才看清那是個約八九歲大的小孩子。沒跑多遠,瘦小的身影猛地停住,像被釘在地上似的。
“小弟弟,隨便偷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伊茲不知什麼時候按著她的肩膀,笑得像陽光那樣耀眼,月牙一樣眯起的眼中,卻只有冷冰冰的殺意。
小男孩臉上冷汗涔涔,兩手還緊抱著東西不放。
“尼爾,還給人家。”
驀地回頭。相鄰的一座垃圾山的腰部,有個乾瘦的人型生物,正奮力從一段橫放的紅色塑膠桶裡面爬出來。如果沒有那把發散式的白鬍子和滿頭滿臉的灰白頭髮,我還以為看到了木乃伊。
“爺爺……”
“好久不見;格雷爺爺。”看到他的瞬間,伊茲便收斂了殺意,好像看到許久未見的親人。
尼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回頭想看伊茲,卻因為身高問題,看不到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