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多爛事,但願往後安生一些。
嘆氣。閤眼。
打哈欠。
正打到一半,直覺一凜,我側頭看向身邊。
“醒了?”
他沒有回答,只是開始起身。
“不用急著去找梁長書覆命,我從他那討了你了。”
眼前一花,人不見了。
呆愕了下,我坐起身,問,“人呢?”
“在。”因為傷勢引起的燒熱,聲音有些嘶啞。
往床沿移了移,循聲探出身去,屋裡沒點燈,看不到人在哪。
頭疼。
“動作慢些,起身,過來,躺回去。”
他慢慢地起身,慢慢地走過來,慢慢地揭簾子,慢慢地膝行過我身邊,慢慢地躺回去。
一整個慢放。
搖搖頭,我照舊睡下。
“丙辰六麼……你還記得你以前原本的姓氏是什麼嗎?”
“屬下不知。”
“我姓時名臨,你跟我姓就好,時光的時。”頓了頓,“你識字嗎?”
“是。謝主人賜姓。屬下不識。”
也不識啊,“以後我教你就是。名麼……”頭一次給人取正式的名,而非外號,真是辛苦,“你總在暗處,能保了命到今天想必也不容易,取諧音安吧,平安的安。今年多少了?”
“是。謝主人賜名。屬下二十二。”
“字……”繼續想啊想,“字子長吧,子也爾也,長也久也,所以你得活得久一些,不要讓我替你買棺材。”
“是。謝主人賜字。屬下謹記主人教誨。”
“……”終於忍不住,身上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時安,你可以稱呼我公子,以後不要自稱屬下,不要叫我主人,不要句句話不離是。”
現下讓他叫名不太現實。
想了半天, “是,公子。”
終究還答了那個說得最多的字。
伸手覆上他額頭,溫度還是高的,不過不燙手,“你有傷在身,要是渴了內急了,不要自己亂動,叫我就是。”
“……是。”
感覺到他本能地極些微地避了避,而後任由我貼了手,探了溫度。
不習慣被接觸嗎?
兩月後,若是安然脫身,平常日子裡,這般的事多了。
早些習慣吧。
“對了,時安,上次去鄧家辦事,生還的那個死士還活著麼?”
“……”
“不知道嗎……那,帶我回梁府的那兩個,現在都還活著嗎?”
“……”
“都不知道啊……”
“稟公子,生還的還活著。”
“哦。”也就是說穆炎還活著了。
鬆口氣。
“你可知他現在如何?”
“……奉公子為主。”
×_×!!!
驚起身,幾乎從床上摔下去,“穆炎?”
“是。”
“你——”顫巍巍地指著他,“那你還看著我苦思冥想絞盡腦汁費心竭力替你取名又取字的!為什麼不說?!”
“……請公子責罰。”
“……”把自己摔回剛才躺的地方去,“兩個姓名……你自己挑一個。”
“穆炎。”
伸手到剛才的地方,然後下滑,捂住他的嘴,“好,穆炎,歇罷。”
我的神經已經快斷了,絕不要再聽那個字。
番外 一夜一命
那晚他去送訊息,賴國來的,一等急令。
那時他是丙辰六,丙辰裡頭領耳的那個。所謂領耳,並非職務,只是比其他幾個多了一樣事——在主子合丙辰之間傳遞訊息。
一到五都已經沒了,所以他領耳。
主子在一處偏僻的小院裡,收了訊息,問了他一句碰過人沒有。
他沒有。
主子點點頭,叫他伺候那個人。
這種事不多,但不是沒有。大多數時候是叫他們上別人,男女都可能,拷問人的手段之一。
不過此次的,比較希罕些。
因為要救一個用了烈性春藥的男子,找個妓女是最常用的方式。
他叩領了命令,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主子已經走到廳外,忽然又回來,扔給他一個丸子,令他吃了那個。
吩咐完,急急而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