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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匈奴校尉府跟兵營還有商旅佔據北三巷,匈奴單于府、西部鮮卑大人府分別在南三巷的兩邊,中間胡人貴族跟漢民雜居。
一支漢人商隊正從北城門進入,打量著這座新建的城池,城牆因雪災而潮溼的地方彷彿象徵著這座城池的稚嫩。
商隊內一個穿著華貴的少年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呼吸著這清新甚至混雜草原氣息的城池,吶吶道:“受降城,我來了,這裡就是我揚名的起點。”
“公子,咱們是直接下榻商會,還是直接去府上。”
華貴少年感慨完,身後一管家模樣的人問詢道。
“去商會,雖說要高調入城,不過也不能太高調。”
少年四周瞄了瞄,發現有幾雙眼睛似有意似無意的盯著自己,低聲吩咐道。
“喏!”
這段時間受降城不穩,許多漢人商隊來到受降城,可都沒有這支商隊的護衛精良,光從護衛的行動上就知道他們是精兵,而不是遊俠兒。
此刻匈奴單于府內,匈奴原右賢王、匈奴智者醯落正在喝著漢人苦澀的湯藥,好一會才喝完,然後皺著眉吞掉一顆麥芽糖才好受些。
在侍女的服侍下慢慢躺在胡榻上,說是胡塌,其實是劉氏商鋪率先推出的,一些漢人士族詆譭劉備,才說這種塌為胡塌。
醯落休息了會,才揮手讓侍女退下,費力的抬起眼皮,看了眼塌前站著的幾個身穿深袍的大漢,虛弱至極的道:“諸位也看到了,老朽已是半截身子骨入土,還能做什麼?”
“右賢王何必自謙?”
一個大漢用著蹩腳的漢語說道:“前幾年右賢王率軍亂幷州的事蹟,吾等想起還如今日般歷歷在目。”
醯落看了他眼,道:“多謝蒲頭大人誇讚,不過俱為往事矣!老朽已是將死之人也!不足以謀大事,恕老朽不遠送了。”
蒲頭,檀石槐之子,步度根之兄,其子洩歸泥,西鮮卑貴族。
“既如此,那蒲頭先告辭了。”
蒲頭生於大鮮卑強盛時,親自見證了大鮮卑由強盛到衰弱,也見了十數年前匈奴人是如何懦弱,沒想到短短十幾年,大鮮卑就淪落到要看匈奴臉色的部族。
蒲頭無奈的離去,出了匈奴單于府,對送出門的匈奴髮飾漢子道:“呼廚泉大人,難道你就甘心一直雌伏?一輩子成為漢人的奴隸嗎?”
呼廚泉只是冷冷的看著蒲頭:“大人,不遠送。”
呼廚泉乃於夫羅的兄弟,本該是匈奴右賢王,可劉備廢除匈奴各王,只保留左右骨都侯、左右大將、左右都尉、左右當戶,以下就是萬夫長跟千夫長。
呼廚泉的右賢王變成右骨都侯,只有貴族的權利,並無統兵權,不僅是他,匈奴貴族都一樣,現在的匈奴千夫長及以下都是匈奴平民擔任,而且全部以軍功升遷而不是世襲,使得匈奴貴族對匈奴騎兵的影響減到最低。
呼廚泉拜醯落為師,一直修習漢人學術,對此呼廚泉極為不滿,可是當下的形式跟倔強的醯落都如一副巨大的枷鎖套在他身上,讓他呼吸不得。
故此呼廚泉一直都悄悄習讀史書及漢人兵法,心中對四百年前的大匈奴帝國極為嚮往,可自從醯落失敗後,他知道目前中興大匈奴有些不理想,可是大匈奴必須得脫離漢人的枷鎖,這樣才能一點點中興匈奴。
蒲頭帶來的提議讓他深以為然,只有跟鮮卑、烏桓、羌胡組成聯盟,才能統治草原,大匈奴只有重回草原才能崛起,而眼下就是最好的機會。
呼廚泉緊緊握了握雙拳,好久才重新整理好心情,回到醯落塌前。
“回來了。”
醯落雖然看著塌,閉著眼,可依舊在呼廚泉問候前說道。
“是的,老師。”
呼廚泉一點也不敢小瞧這位半截快要入土的老人,不然他也不會帶蒲頭來試探他。
“蒲頭的提議,你覺得怎樣?”
醯落依然閉著眼,呼廚泉卻覺得殺機一現,嚥了口唾沫道:“鮮卑人太蠢了,如今陸城軍勢大,人所皆知,與陸城軍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醯落猛然睜開眼,眼中精光一閃,似有些滿意的打量著呼廚泉,隨即又閉上眼,虛弱的道:“眼光不錯,漢王朝又要中興了,可惜,可惜就給匈奴的時間太短,不然,哼!”
呼廚泉聽明白,時間太短,是啊!時間短了點,如果中原王朝亂上十幾、幾十年,匈奴定然會崛起。
呼廚泉待醯落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