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擔心安馨會說什麼刻薄的話。
她不是那樣的人。
或者說,她不用這些伎倆,就已經把我踩在了腳底。
安馨看著我,對我淡淡一笑。
陽光之下,她清麗的面容上彷彿有著透明的光澤。
我不一樣。
我的面板上有汗水,毛孔,還有黑頭。
越想著,我越覺得自己要低到塵埃中。
趕緊改變思考方法。
應該說,安馨想要黑頭還生不出來呢。
不錯,不錯,這麼想來,心裡舒坦一些了。
“食色。”她喚我的名字:“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我愣了一下,接著點點頭:“當然。”
看了,安馨是打算以禮相待了。
我不動聲色,繼續等待著她往下說。
安馨看我一眼,接著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的手。
她的雙手,都平放在玻璃桌面上。
十指纖纖,水靈得很,像白玉一般。
連手指都這麼美,老天不公平。
我發誓,當壽終正寢到下面去後,我一定要好好地威脅閻羅王,如果他下次不給我投個美人胎,我一定當著牛頭馬面的面,在閻王殿上當場把他給太陽了。
“你和撫寞,應該見過面了吧。”安馨問。
她的聲音,柔和清澈,軟綿綿的,特別好聽。
“嗯。”我點頭。
同時,腰肢挺起,身體開始進入自動警覺狀態。
看來,是要到正題了。
“食色,你和撫寞,吵架了嗎?”安馨問。
聞言,我的心裡,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種厭煩。
安馨似乎是在努力試探什麼。
而我,則討厭這樣的試探。
何必呢?
她根本就是穩操勝券,何必還要這麼問。
所以,我的語氣不自覺便有些硬硬的:“是嗎?他告訴你的?”
“你也知道,撫寞是那種把什麼事都悶在心裡的人。”安馨輕聲道:“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喝醉了。”
“哦。”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語氣平淡,沒什麼感情。
我覺得,我不需要再對一個想要傷害我的人,有什麼感情。
“他從來沒有喝醉過。”安馨道。‘
她的聲音中有些遲疑,有些欲言又止。
我靈臺瞬間清明瞭。
原來,安馨是想來問我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那個從來都不喝酒的乖乖生溫撫寞,在和我談話之後,回去就喝得爛醉如泥。
我覺得好笑。
為什麼他們談戀愛,要把我夾在中間。
當調味劑是嗎?
即使我是一粒小小的鹽,也有鹽的尊嚴。
我沒這麼多美國時間和他們混攪一團。
也因此,我的口氣,更不客氣了:“不用試探了,我告訴你,昨晚,他來我家,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問我,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不瞞你說,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所以我叫他滾,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估計從來沒有人這麼罵過他,他一時想不開,所以就去喝酒了。”我回答得輕描淡寫,但事實上,心裡某處,有些舊傷在隱隱作痛。
安馨抬眸,看著我。
她的眼睛很美,不同於柴柴那種令人驚豔的美眸,而是一種淡雅。
初見不過如此,但越看,你會越驚訝於那雙眼睛的美麗。
就在那雙眸子中,事實的花,在裡面盛開與凋謝:“食色,你真的認為撫寞是這樣的人嗎?你就這麼看低他嗎?你就這麼不信任他嗎?”
安馨的三個疑問,一下下撞擊在我的心上。
某一處傷口,重新迸裂了。
血液,慢慢流出。
血腥的窒悶的氣息,包圍著我,點燃了我的怒火。
我笑了,笑得冰冷:“為什麼不信任他?因為我不敢了,我不是沒有信任過他。六年前,我全心全意地愛著他,信任他,可是換來的,卻是一個差點毀滅我的真相——我不過是你的替身!我認為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曾經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認為他對我許諾的話,都會實現,可是那天晚上我在冷飲店門前等了一夜,他卻毀了諾言,在陪伴著你!對,我是看低他,因為他現在明明和你在一起,為什麼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