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這個女子方才二八年華。
婉兒見他們的眼神皆是大變;神態上隱隱有了些恭謹;倒也是略微一笑;有些感激葉九重的擅作主張。若不是葉九重的擅作主張;以顧相這等人物;想商談合作的話;必是百般阻擾;必是要讓朝廷達到需要的目的;方才會點頭答應;現如今;兩人的輪番威懾;倒是可以爭取些葉盟的利益。
婉兒聰慧異常;對於人情世故的把握恰到好處;達到了震懾效果之後;便是見好就收;並沒有使出全力。其眼神微凝;柳腰一展;便是輕退幾步;收起了那洶湧的氣勢;整個人又變得恬靜;對著幾人微微一告罪;便是回身坐回了主位之上。
婉兒並不著急;深知談判的要領;誰先說出自己的底線;便必會失利;因而其心中沉靜;對著葉九重抿嘴一笑;微微頷首;便端起木桌上的紫砂茶壺;品了一口香茗;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但顧相心中遠沒有他所展現的那般鎮定;表面上其沉默不語;甚至從剛剛開始;坐姿都未發生變化;若是外人看;定是覺得其沉著鎮定;臨陣不亂;而跟隨顧相幾十年;極其熟悉他的管家卻是愁眉不展;有些焦急顧相此時的狀態;因他知曉顧相若是坐姿不變;低頭不語;並不是沉靜;而是心中躊躇;不知曉該如何說出;可從他手指敲擊木桌可看出。
一時間;廳堂中只有幾人的呼氣之聲;顯得詭異異常。
婉兒嬌笑一聲;既然她是主人;而顧相原來即為客人;並不想令他過於難堪;便是低語道:“顧相;不知此番突然到於蘇州;不知何故?”低語靡音裡滲入了些許功力;令顧相猛然驚醒;微微轉頭;詫異地望了眼那笑語輕吟的玉人;心中微沉。
半晌;顧相稍稍緩神;抬起頭;老手輕撫著木桌上的茶壺;老臉微皺;低聲道:“南宮小姐;不知江湖可是這天下的一部分?”
婉兒有些驚疑;不懂老人如此問的意思;她心中不敢大意;要知道今日與她交戰的是當朝百官第一人;若是被此老人佔據了主動;那葉盟無疑節節敗退;最終淪落於朝廷的附庸。這種情況;婉兒可不想讓其發生;所以;此時此刻;兩人的言行交鋒是另類的刀光劍影;電光火石間;或許就有著幾百種可能;最終會影響著兩方歸於何處。
應該是;這次的合作都對他們格外重要;但是;他們都不敢輕易答應;都想要為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集團爭取更多益處;這可怪不得他們;官場和江湖本就是差不多;陰暗詭譎;不經意間便會被不知道的對手置於死地。因而;無論如何都要爭取更多利益;得到更多保障;要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聖門;一個在任何勢力面前都是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稍有不慎;整個勢力便會遭遇大難;若是被聖門連根拔起;那捲土重來的機會也不會再有;所以;這一男一女;一老一少;都是小心翼翼。
婉兒略微沉吟;望著那老人滿布溝壑的老臉;不禁有些讚歎;不愧是縱橫官場數十年的兩朝元老;不過是片刻;其內心的焦慮已是消失;面上的輕鬆之色已然不是做作。無奈下;婉兒唯有哀嘆一聲;調整狀態;接下來;她都必須小心謹慎;容不得半點差池;低語道:“當然;顧相;江湖本就是天下的一部分;而我們江湖中人有義務在國難當頭之際出一份力;而以往的歲月裡;我們江湖中人掃賊蕩寇;驅逐蠻夷;也是立下赫赫戰功的。”
顧相眼神一凝;暗道一聲“厲害”;婉兒小小年紀與顧相相對言;絲毫不慌亂;回答有理有據;剛剛的那般作答在不經意竟是強調了江湖的作用;而且突出了江湖中人的功勞;而婉兒深知顧相的真正意思;卻是隻談賊寇和蠻夷;對於聖門卻是隻字不提;只等顧相提出;因為誰先提出;就代表聖門對於他的危急之處更大;這便落了下風。顧相對於婉兒愈發看重;原本只以為婉兒功力高強;手腕卓絕;想不到在答辯之餘;也可大放異彩;絲毫不落於他這縱橫官場數十年的老人。
顧相臉色方才一變;但不過一瞬;其臉色又是稍定;望了眼笑語嫣然的婉兒;突覺棋逢對手;不禁戰意更甚;終於是輕笑一聲;道:“國家興亡;百姓愁苦;江湖中人是不是要與朝廷合作;還這世間一個朗朗乾坤呢?”
婉兒掩嘴輕笑;眼波微轉;輕搖螓首;嘆道:“顧相;小女子不敢苟同;我們江湖中人雖是這國家的一份子;但我們有著自己的態度;以及底線;而國家興亡;百姓愁苦的責任;更在於朝廷;若是朝廷有能;更愁天下不興”
顧相聽得此話;有些怒氣;沉聲道:“照南宮小姐這麼說;那你們葉盟是不是要與朝廷分庭抗禮啊?”
婉兒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