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不認識她,那麼昨天又是誰差人送了信給沐顯,說見到她的真容呢。可是他既然說不認識,那自己也只能順著說了。
“大人,我是沐府的人,得罪了沐家的當家人沐顯,現如今只有大人能救我了!”芷風求道。
“沐府的人?你叫什麼?”轎中的人不再諷刺,慵懶的問道。
“沐芷風。”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沐家的哪位公子?”轎子裡沉默了片刻,又問道。
“小人不是沐顯的兒子,只是沐府的一個親戚,從小父母雙亡,被沐府收留,如今,得罪了他們,大人若不收留,小人斷沒有活路,小人願做牛做馬,為大人盡忠。”芷風無奈,接著求道。
轎中的人沒有發出聲響。
轎子卻又開始向前行進,進入太尉府的大門。看著漸行漸遠的轎子,沒有半點再要停歇的跡象,她心急如焚,難道她竟然賭錯了麼。
“衛鍾,讓他也進來吧,要不然,外人又不知道要說我什麼了。”芷風正絕望間,慵懶的聲音響起,她頓時渾身鬆懈,癱倒在地上。
衛鐘不情不願地將快要中暑的芷風拎到蕭睿的書房,再遞給她一杯涼茶,房間裡放了一塊冰,絲絲涼意傳來,她這才逐漸又恢復了知覺。
她悄悄環視了一下書房,心裡有點暗暗稱奇。一直以來,蕭太尉這個稱謂成了邪惡的代名詞,所以她斷不會想到他的書房是這麼的樸素而又雅緻,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本以為他的地方應該是金碧輝煌,窮奢極欲,才配得上他的惡名。
難怪人都說“文蕭睿,武庭之”,看著這滿屋的書籍,人們這麼說想是有道理的。
一盞茶的功夫,蕭太尉才換上休閒的白色長袍來到書房。芷風的身體如今已漸漸恢復,跪在地上,倒也不在乎他如此的閒庭盛步。
他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久久沒有言語,然而她卻能感受到有一注目光正看著她,於是她的頭低得更低更顯卑微誠摯。
3。安能辨雌雄
“沐家小風,你怎麼得罪了沐顯?說來聽聽。”蕭睿慵懶地聲音傳來,真是會裝啊,明明他什麼都知道,如今卻好像什麼都不知,甚至連她這人也不認識了麼。
芷風無奈,只好將代替挽塵進京為吏的事說了一遍。只是,為了不影響挽塵,她還是如沐顯所說的那樣,只說自己是一時貪圖功名,才冒名頂替的。
“原來你是那個沐挽塵啊,我說怎麼有點眼熟,昨天你從水裡出來的時候,真是像個落湯雞,我倒沒看到你長的什麼樣子。”蕭睿笑著說道,笑聲裡幾分得意。
芷風有點氣悶,沒看到麼,沒看到是不是表示自己其實根本不用來,這個太尉折磨人真是有一手。
“抬起頭來吧。”他終於開口說話,芷風有點哆嗦的抬起頭來,雖然見過兩面,心中對這惡名遠揚的太尉還是多少有些敬畏。
他的眼裡帶著幾絲驚訝,緩緩走了過來,竟然伸出一隻手指,那手蔥白如雪,勾起芷風的下巴,迫使她的臉對向他。
芷風心裡有點疑惑,又有點牴觸,這種姿勢顯得很曖昧,像被人調戲,只是,如今的她對外的身份是個男子,又怎麼被太尉這樣清高的人調戲呢。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這首詩,你聽過吧?”蕭太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傾倒眾生。
只是,芷風如今並沒有心情去計較他究竟有多美,只是在思量此刻他吟這首詩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竟然知道她是女兒身?這,有點不太可能吧,就算是整個沐府,也沒有一個人知道此事,更何況很少與她有過交集的太尉大人。
“嗯?”蕭太尉尾音拖得長長的,似乎很不滿意芷風遲遲不回答。
她回過神來,既然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就如實回答好了,免得觸怒他:“小人聽過,這是木蘭詩中的詩句,說的是木蘭女扮男裝代兄出征的事。”
“是麼,你說的是這個,我卻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你有沒有聽過民間的人,是這麼評價我的?”蕭太尉笑笑,那笑不帶溫度,意味不明。
原來是這樣,芷風這才明白過來,說起來,蕭太尉若是扮作女子,定然能傾倒眾生吧。她竟然忍不住有點想笑的衝動,然而卻知道此刻是萬萬不能笑的,於是臉上的表情因為要刻意忍住笑而變得扭曲。
4。做公子
蕭太尉皺了皺眉毛:“這樣就不好看了。衛鍾,你說,他這副容貌,以後站在我身邊,以後說雌雄難辨的應該就是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