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會被自己兒子們教導成個什麼模樣。
如今自己若是撒手離開了,這堂堂榮府之後竟是連個能挑大樑的都沒有,自己如何能安心。
雖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兩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賈珍也是會照看這邊府裡,可是若是沒有出息兒孫,這府裡遲早也是會沒落下去,成了別人的依附。
“想來若是真的到了這一步,也是隻好囑託珍兒多看著點兒珠兒璉兒了,那樣這西府將來或是能有個挑得起來的人。”枯坐了半晌,代善喃喃自語道。
“珠兒也是個好孩子,雖說不如珍兒小時候驚採絕豔,可是也是個沉穩大氣能做事的樣子,要是自己能撐到珠兒長大也是能安心些,可惜了……”
對於代善的遺憾無人能夠安慰,畢竟生死有命,就算華佗在世也是有治不了的病。
如今訊息確定,賈珍兄弟回到東府便是跟江氏等人說了,也好讓她們明日過去探望一下,免得失了禮數。
賈敬那裡賈珍也是親自去告訴了一聲,雖然不知道賈敬到底會不會去。
賈敬如今是愈加不著調,自從進了靜堂便是輕易不肯出來,竟是一副一切俗事盡皆不想理會的樣子。
不過他可以不理會,賈珍卻是不能不告訴,雖然賈敬很是希望賈珍什麼都不要來告訴他,省的他煩。
要是這長輩染疾賈敬都不露面的話那可是太不像話了,可是賈珍還真是不敢確定賈敬會露面。
像書中賈敬跑到道觀了去那就是家裡一切事兒都不理的,史夫人生病都是不會有人告訴他的,所以如今賈敬在家裡賈珍也是不敢保證他會過去。;
不過賈珍也是不在意賈敬到底過不過去,反正他們家奴才現在也都是知道賈家就是個出家人了,也不會有人關心他幹什麼,代善也是早就放棄了他,家醜只要不外揚,賈珍也是無所謂了。
賈敬聽了賈珍說代善身子不好的話,果真是不耐煩,不過到底代善是長輩,他也是不敢明著表現出來,當下擺手道“知道了”。
賈珍見賈敬沒了別的話就想退出去,不想臨走賈敬到底蹦出一句“明兒替我給老爺請個安”。
賈珍心道一聲“果然”便是不動聲色應了,也懶得勸什麼,反正也是沒有用,費那勁兒幹什麼。
第二天代善派了人到衙門裡告個假,便是在家裡等著太醫上門。
還是兩府裡常來常往的那位李太醫來的,代善也是熟悉,也沒有在裡邊待著,只在外面書房坐了,寒暄幾句便請李太醫診脈。
李太醫賈赦賈政兄弟進門兒見代善好好在書房坐著便是有些奇怪,看上去代善沒有什麼不好啊,怎麼竟是一大早急急的把他找來診脈呢?
若說是平安脈不用大早晨的來吧?再者,代善好像也不是個閒著愛請平安脈的主兒。
代善見李太醫看著自己略帶幾分疑惑,便是笑著招呼李太醫坐,說是自己最近偶爾會咳嗽,想看看怎麼回事。
李太醫在一邊兒繡墩兒上坐了,也不多說廢話,便是開始診脈。';
本以為真是代善所說只是咳嗽之症,可是這一診脈李太醫也是眉頭大皺。
他也是在太醫院多年的老太醫了,雖說比不上退了的王太醫,可是也算是元老級的了,因此當年代善受傷的事兒他也是知道,當下也是知道了事情所在。
看李太醫那般神色,代善也是絕了之後一絲奢望,看樣子事情真是不好的很啊
抬頭看看自己兩個兒子,代善有些無力的嘆了口氣,自己打拼一生保住的祖宗榮耀不知道能在自己兒子們手裡留下幾分。
看李太醫診完脈,賈赦忙上前道:“不知李太醫看我家老爺情況如何。”
李太醫也是覺得有幾分難以開口,雖說代善的舊傷還沒有復發,但是卻已經是近乎必死之局,這可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人家只是讓你來看個咳嗽,可是你卻告訴人家說你要死了,這多惹人厭啊
雖然得什麼病都怨不得大夫,可是總是讓人心裡不舒服的。
代善也是看出了李太醫的為難,當下苦笑一聲道:“李供奉就直說吧,不用避諱什麼?”
看李太醫抬起頭來疑惑的看著自己,代善一嘆道:“你是知道我們家珍兒會醫術的,他還和你討教過的,唉,昨兒個是他讓我看看大夫的,他也是診斷過了。”
李太醫聽代善這麼說,心裡也是鬆了口氣,當下拱拱手道:“既是如此,老爺也是當知道自己這是舊傷將要復發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