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水。
“這幾天你的功課沒有用心。”耿婉又道。
謝道清垂下頭去,她對於學習格物之學實在沒有什麼興趣,也正是因此才會對趙與莒說出方才那番話來。而且她比起其餘宮女要忙碌一些,更重要的是前些時日楊太后單獨召她密談時說的話,讓她對於自己的學業更是不專心。
“陛下在寢殿麼?”耿婉又問道。
“是。”
時間快到正午。正是趙與莒要與楊妙真、韓妤一起進膳地時候。耿婉擺了擺手:“你去吧。”
謝道清又應了聲是,小快步離去,耿婉凝眉看著她的背影,覺得她這幾日似乎有些怪異。
無論趙與莒如何讓自己的後宮儘可能地精減,但是,後宮畢竟有這麼多女人。
到了福寧殿,趙與莒又在寫著東西,見耿婉進來便笑了:“阿婉,今天有空閒?”
為了給謝道清創造機會。楊太后藉口耿婉知書達禮又是女官之。將她調到了慈明宮服侍自己。無論趙與莒多不願意,至少還要給楊太后留些顏面。做出孝順地模樣來。不過,楊太后也沒有難為耿婉,知道趙與莒疼惜她,甚至還準她有暇時去福寧宮看看。
“陛下,奴只是來問一聲,接下來該與她們講些什麼。”耿婉行了禮後,臉上浮起紅暈。
看她這模樣,趙與莒心中微微一動,道:“怎麼了?”
“格物之學,她們都沒有多少興趣,倒不如自然風物受她們歡喜。”
“哦?”趙與莒想起方才謝道清地話,看來這種厭學之心不是個別現象。
他微微有些失望,這些宮中的女孩兒,便是象謝道清那樣曉得些民生疾苦地,也不將能給百姓帶來實惠的格物之學放在心上。
“陛下……”耿婉突然又喚了他一聲。
趙與莒盯著她,覺她面上微微露出羞澀的神情,在一直很清冷的耿婉面上出現這種表情倒是少有。趙與莒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說話,耿婉也不猶豫,就象當初在鬱樟山莊時向趙與莒提出懇求一般,兩隻手絞在一起,大眼睛忽閃忽閃:“陛下,能將奴調回福寧宮這邊麼?”
“太后為難你了?”趙與莒眉頭抖了一下。
“不是,太后待奴甚好,只是……只是奴不願意再……再……”
說到這裡,耿婉抿著嘴,沒有把下面的話說出來,只是用她深邃脈脈地眼波看著趙與莒,目光中哀憐之色讓趙與莒心中猛然一顫。
不用耿婉說,趙與莒便明白她的心思,當初因為他的命令。耿婉去了流求,韓妤留在她身邊,結果四五年時間裡,耿婉都不曾見到過他。那時耿婉若是堅持,很有可能留在趙與莒身邊的就是她而不是韓妤了,她不想再離開趙與莒身邊,這也在所難免。
對於義學一期與趙與莒接觸得最多地兩個女子,韓妤與耿婉而言,趙與莒是她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亦師、亦父、亦兄、亦弟,她們對趙與莒所擁有的,是與楊妙真的親愛不同的複雜情感。
無論是從道義上還是感情上,趙與莒覺得自己都應該給耿婉一個交待。原本他以為分隔了四五年之久,耿婉應該會有別地愛人,然後某次在給楊妙真或韓妤的信中,委婉地向他提出此事,再然後他就帶著一種父親嫁走女兒的複雜心情,為她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讓她體面而風光地嫁為人婦。但現實是如同楊妙真一般。耿婉在流求守著他所交給地任務四五年,這甚至比楊妙真時間還長。
“阿婉……”趙與莒喚了她一聲,向她招了招手,就象在鬱樟山莊時一般模樣。耿婉垂著頭,露出天鵝一般的修長脖子,咬著唇到了他身邊。
“你先在慈明宮吧,過些時日我再與太后說……你地心思,我明白,你放心……”
在說這種話的時候。趙與莒覺得自己地口舌似乎變得笨拙起來,定了定神,他正想說要與楊妙真、韓妤也商議一番時,突然聽得謝道清的聲音在外邊響起。
“陛下,緊急軍報。”
耿婉原本屏著呼吸,等待屬於自己的幸福時刻。但就這般被生生打斷了。她不是韓妤,原本沒有韓妤那包容的胸懷,因此免不了心生埋怨。趙與莒彷彿知道她的心意般,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先去與四娘子和阿妤說聲,莫等我吃飯了。”
耿婉出去的時候與謝道清對望了一眼,謝道清神情一如往常,彷彿什麼都不曾聽到一般。耿婉快步從她身邊經過後,她才垂下頭。看了一下自己地腳。
“軍報呈來。”趙與莒道。
這份軍報是自耽羅島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