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當真。
“方管家。有何吩咐?”他笑起來時候,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幾乎完全從面上消失。見他這副溫吞吞的好脾氣模樣,方有財把叫他來的原因都忘了,頗是嫉妒地罵道:“你這廝倒是好福氣。也沒見著你吃啥。便養得這般膘肥體壯,為啥我天天進補,便是胖不起來?”
王老德瞄了方有才明顯凸起的腹部一眼,呵呵一笑,卻不回話。
周圍頗聚了些來看熱鬧之人,造房建屋大夥都沒少看,但象流求人這般,用河沙、青磚、鋼條和那叫什麼水泥地玩意建屋,卻是件極稀罕的事情。這些遊手中。也有霍重城遣來照應的,不過其實臨安府早派了人手來,倒不虞有人搗亂。
如今的知臨安府,便是自山陰將趙與莒帶到臨安的余天錫,他在嘉定十六年中進士外放,史彌遠垮臺之後原本極為惶惶不安的,但趙與莒卻將他調回臨安知臨安府。
事實上,對鄭清之、余天錫地任用。趙與莒有趙與莒的想法。他與史彌遠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放逐史彌遠。群臣只會覺著他仁厚,而不會說他忘恩負義。而與鄭清之、余天錫則不然,他們雖是依附史彌遠,為史彌遠親信,但又與王愈、盛章、李知孝等史黨不同,他們對趙與莒登基立有大功,又未曾覬覦皇權,重用他們,一來可以安撫史黨,二來也表明天子絕非薄情寡義,三則是為宣繒、薛極等尋找替代。
如今趙與莒可以用宣繒、薛極等制衡朝中的“正人”,也就是真德秀、魏了翁等人,可宣繒薛極已老,葛洪、喬行簡也與真德秀等人走得近,若不預為防備地話,以後朝中被這夥自詡為正人君子地把持住了,趙與莒這個天子反倒要被架空。
“這位老丈請了。”
方有財正在工地之上指手劃腳,遠遠的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因為被差役攔住不得過來,便大聲叫道:“老丈,在下永康陳安平,字易生,請問你們為用大木,果然可起高樓否?”
方有財原本便是個愛炫耀的性子,聞言挺胸拍腹:“那是自然,在我們流求,這般屋子建得多了!”
陳安平身邊仍是他那名為李石的同伴,那人拉了他一把道:“易生兄,我看《大宋時代週刊》所載,流求政務,農商並舉,卻與令祖之說相近了。”
原來這陳安平乃為名門之後,他族祖陳亮,號龍川,為一時之雄才。他家住永康,離臨安並不遠,前些時日得了一份《大宋時代週刊》,驚歎之餘便起臨安一遊之興,與好友李石字子玉的,便趕來臨安,恰恰遇上賢妃入宮之事。
“老丈,不用粘土,不用木榫,如何建屋,可否與在下解說一番?”陳安平又問道。
“你過兩日來看便知了,嘿嘿。”方有財賣了個關子。
見他這般模樣,陳安平與李石商議了幾句,竟真日日都跑來看那屋子。待見得以鋼條為骨,以磚石為肉,以水泥為皮,那屋子迅建起之後,這二人來得越的勤了。
不僅是他們,臨安城知道這訊息的,多跑來看看,便是《大宋時代週刊》中,也專門介紹過這種屋子。
臨安高樓林立,而且此時天子尚未彰揚理學,只要不是朝堂之事,象這般民間建房,只要不逾矩,官府便不究,況且誰都知道。這“流求銀行”背後,是那位聲勢赫赫的賢妃,哪個會不長這眼。
人力材料皆足,建地又不是什麼高樓大廈,不過月餘功夫,這流求銀行臨安總部便建了起來。這是幢三層的建築,在酒樓林立的臨安,並不顯得高大,但那玻璃窗、鐵架護欄、外壁瓷磚、水泥地面等等。還是讓臨安人覺得新鮮。除了地面三層外,在地下還有一層,算是銀行的金庫,周圍都用水泥、石條封死了的,不虞有人挖洞進來。
“竟然如此奢靡!”見著這模樣,第一個不高興的便是魏了翁。他在轎子上掀起簾角,然後搖頭哼了一聲。
轎子沒有回他自己地府邸,而是去了時任參知政事的葛洪府邸。
葛洪在如今朝堂眾臣中,年紀極長,史彌遠時。他與史彌遠關係不親不仇。如今天子親政。他在國家大事之上,多數時間都不一語。
“魏華父,此次前來,不知有何事?”二人會面之後分賓主落座,葛洪捋須問道。
“葛參政,下官此來,是有一事與參政相商。”魏了翁嘆了口氣:“方才自御街上來,行經那新建成地流求銀行處,可謂極盡奢靡之能事。如今四海未靖。天子好奢,恐非國家之福。”
葛洪微微頷,顯然是贊同魏了翁地。
“下官想來,天子一向節儉,先帝已是極省的了,當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