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他的話心裡一暖輕聲道了聲謝。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他微微揚起暖暖的笑與我說話時，總覺得天底下最可信的人就是他了。而這種感覺總是一閃而過，眨眼間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嘻笑著說：“客歸樓的雅間可是陸小鳳包了一年的，今日若不去借借他的地方用都有些對不住他。”
“好呀，反正都已花了銀子了，他的銀子與你的不都一樣麼！”我晃晃睡得不舒服煩躁地翻身的娃娃笑道。
客歸樓就在十字街頭，三層小樓裝飾得雕樑畫柱，遠遠望過去，飛簷拱頂氣派得很，在周邊一片二層青灰小樓裡有那麼點鶴立雞群的感覺。
我低頭斂目與司空摘星一人抱一個娃娃邁入客歸樓的大堂，就覺得簡直是受到了五星級的招待。一個衣著乾淨的店小二一路溫和引路，嘴裡沒有那些沒完沒了的推薦稱呼，反而覺得自在不少。司空摘星拿出一個小小紅木牌子遞給小二，小二便引著我們一路來到三樓靠窗的一處雅間，無聲地奉上一壺香茶將門帶上。
“這兒的小二真是規矩大，廢話一句也不說，難得。”我走了一路此刻正飢渴難忍喝了一口茶頓覺清爽。
“此處是臨安城達官貴人常來的地方，哪個小二都是機靈伶俐的，若是稍微蠢笨一些也在這兒混不下去。”司空摘星喝了一口茶，摸著屏風上一個紫銅鈴鐺道：“想點菜之時一拉這個鈴鐺，樓下的小二就會上來。”
“這麼高階的點菜系統。”我把娃娃全部放到司空摘星的懷裡，過去扯了一下鈴鐺，沒消一刻時間門就被輕輕敲響了。
我順手拉開門，站在門口的人卻不是店小二，而是那個看著超級欠揍的娃娃疑似爹——花滿樓。
“時姑娘，我可以進去說話麼？”他柔柔一笑道。
我本預備直接拒絕，但看到他的笑時心裡一動忽然鬆了攔在門上的手臂看著司空摘星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來。
“哇……”
娃不知道是不是餓了，此時竟然大哭起來，我慌慌回身從司空摘星懷裡抱過娃娃。原本只要哭的時候被我抱起來，馬上就能止住哭聲的老大這回不知道是從哪兒犯來的牛脾氣，依然哭得響亮。
“讓我看看。”有人柔和地在我身旁伸出雙手道。
“你……”我看了一眼伸出雙手的花滿樓，一個轉身離開他幾步。老大死不聽話依然在哇哇哇哭個不停。今天既然見到花滿樓了，我不如把事情說個清楚，但是這娃娃一個勁兒的哭，哪裡有心情談諸如贍養費、諸如離婚分手之類的話題。
“讓我來試試。”那雙手固執地伸了過來，臉上笑意淡淡，絲毫不為我剛才的冷落與無理而難堪。
第十二章
當一個人帶著淡淡的笑，用溫和的語氣講話的時候，我才深刻體會到古人果然不欺我也，好像有句古話叫“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我家的娃娃在那固執而帶溫和的笑裡被我心不甘情不願地遞到了笑臉人手裡。
說來也奇怪，這個白眼兒狼今天也不知道是因為哭累了，還是因為那人抱得格外舒服，一被他抱到懷裡，哇哇的大哭馬上變成了細細的抽咽，他嘴角淡淡的笑始終未散，用雪白的手指輕觸一下老大的小臉蛋柔聲道：“是餓了麼？”那小東西的到了最後竟然連細細的哽咽聲都停了，還咯咯笑出聲來。奇怪了，這老大與老二最大的區別就是：老大笑的時候總是一咧沒有牙的小嘴來個啞啞的笑，而老二總是咯咯咯笑出聲的，今天難道我抱錯了？被司空摘星抱著的那個是老大，我連忙上前撥拉開老大的手腕一看是繫著一條紅色的纓絡手鍊呀，沒錯呀。
“花公子，你想你肯定不是湊巧出現在這裡的。”看我家娃已經止住了哭聲，與抱著他的花滿樓正在進行眼神交流，我緩緩開了口。
“你很聰明，那天你與司空摘星走時我已派人查明你們躲在何處了，只是一直沒有想好如何來見你。”花滿樓揚起臉，一對分外澄清明亮的眼睛看著我開了口。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他自幼失明，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這麼幹淨得如同嬰兒的眼睛會看不到東西。
“那麼說今天你已經想好了要如何見我，如何處理這兩個娃娃了？”我看了看一直沒有說話，卻一直豎著耳朵的司空摘星道。
“我已經知道了。”花滿樓淺淺一笑道。
“知道什麼？”我追問。其實我比他更想知道這娃娃是不是他的。
“你放心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他抱著娃娃向前邁了一步，我卻心裡一哆嗦連忙一把奪過娃娃塞到司空摘星的懷裡。匆忙趕到窗前開啟窗子向樓下看了一會，客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