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這麼大的一個特權,在他發病的時候,可以直接將他鎖住。我看了看他手中的鑰匙和鎖,只怕那也是御賜之物呢!
“辛苦公公,還請公公把門開啟吧。”我站在門口,給他說那聲辛苦倒是真心實意的!
“夫人要進去?”程文德有些詫異,我點點頭!“夫人,雖然前兩次陛下都認出了夫人,但卻都免不得對夫人有些傷害。今日夫人這身體,怕是受不得……”
我擺了擺手,又向他指了指鎖。程文德到底迫於無奈將那鎖開啟了!
一進門,屋子裡便是一片狼藉。僅有的兩盞蠟燭讓我在那些破碎的物件中間穿行,還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我的手便被人抓住了。
“你怎麼來了?”耳邊是江充故意壓低的聲音,我渾身一顫。
“我來看看陛下!”
“你先回去,有我在這裡。”江充語氣有些強硬,我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抬眼看了眼江充,他連忙收回了目光。我又看了看他拉住我的手,他也連忙將手縮了回去。我的身後,再沒有人跟來。
“你出去吧,陛下這裡,有我!”江充搶了我的臺詞,這是我覺得極不滿意的。
“夫人!陛下……”江充似乎有些激動,原本故意壓低的聲音頓時便抬高了。“陛下他瘋了!”
“江大人,陛下是君,你是臣!你要出去便出去,若是不願意出去,便安靜的待著就是。陛下在哪裡?”我心中有些不滿,劉徹哪裡是瘋了?他只是一時間控制不住他自己的脾氣罷了!
江充又直直的看著我,想要說什麼,卻又被我的眼神給堵了回去。只得伸手一指,我順著他的手指,便看見了在角落裡蹲著的劉徹。昏昏欲睡,但是卻又總也比不上眼睛,一下一下又被驚醒。
我剛剛要向劉徹走去,便被江充拉住了。“不要靠近陛下!你沒有看見他今日將衛子夫揍的那幅模樣!”
我打下江充的手,“他就算是不小心打死了我,他也是我的夫君!”江充愣了愣,到底是不再說話。
我靜靜的向劉徹走去,劉徹渾身忽然忽然的抽筋。我心疼的蹲在劉徹的身邊,慢慢的挨近了他。劉徹忽然發現了我的接近,猛地轉過了頭,眼睛兇狠的瞪著我。我的眼淚,頓時便受不住的流了下來。
“徹兒……”我聲音哽咽的喚了聲,將劉徹慢慢的攬入我的懷裡。原本渾身緊繃的劉徹開始鬆懈了下來,最開始有輕微的反抗,最後卻也慢慢的放開了。就像是小時候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我的懷裡。
“徹兒,餓不餓?要不要吃綠豆糕?”從上午到現在,劉徹趕回來便發了病,怕是一直就沒有吃過飯。
劉徹在我的肩膀上點點頭,“餓,要吃。阿嬌姐,也要吃。”
我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我記得,以前衛子夫還是平陽說過。劉徹其實是不喜歡綠豆糕的,但是不論什麼時候不論在哪裡,劉徹都會擺一盤綠豆糕在那裡。
程文德說,在我離開的時候,劉徹曾經一度逼迫自己吃綠豆糕吃到發吐,可是依舊不能緩解他的痛苦。劉徹依舊是徹夜徹夜的睡不著,不是徹夜的笙歌曼舞,就是通宵達旦的處理國事。總之,在我走的那段時間,劉徹就沒有過過一個正常人的日子。
我抽了抽鼻涕,“好,阿嬌姐陪你一起吃。”(未完待續……)
第二百七十六章 ; ; 去世
衛子夫被關押了,雖然只是關在椒房殿,但是身邊的親信都被劉徹趕走,就太子劉據也不能得見自己的母后。劉徹與衛子夫就此徹底的斷了,就連我這個局外人,也可以真切的感受得到劉徹對於衛子夫的憤怒。
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劉徹沒日沒夜的守在我的床前。直到最後,我甚至都不想再見到劉徹。劉徹看我的眼神,實在是讓我太過心疼。
“夫人今日若是再不見陛下,陛下怕是就會暈倒在屋外了。”江充這話說的簡潔明瞭。我躺在床上,有些痛苦的扭了扭脖子。
“你說什麼?”我的聲音早已沙啞粗噶,就連我自己都不願意聽見。
“陛下已經連續兩日沒有進食了,昨夜批了一夜的政事。今日一早就在夫人門口站著,夫人難道忍心再不見陛下一面嗎?”江充現在也是沒有辦法了,他已經竭盡全力將我的生命留到了最後。現在是天要收我,我們與天爭不得命。
我有些為難的伸出了我的手,我手上的青筋爆出,已經蒼老不已。我之前一直在嘲笑衛子夫,現在衰老這件事真正落到我自己身上的時候,我竟然覺得是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