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醒了過來,張婭莉上去就掐住她的脖子兩邊,使勁的搖晃著阮白,那仇恨的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將她給剜穿。 阮白本來就虛弱的厲害,剛剛清醒的腦袋,經由張婭莉使勁的一晃,頓時又頭暈目眩。 她連眼前的情景,都未看得清,便又陷入了昏迷中。 她只覺得好累,累的她就想這樣永遠的閉上眼睛,再也不願意睜開。 在疲憊的夢中,阮白看到了慕少凌。 男人身形修長,筆直如松,只一個背影,便惹人怦然心動。 夢裡,她驚喜的向他跑了過去,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 慕少凌轉身。 男人精緻如雕畫般的俊顏,緊抿著冷肅的唇,在看到她的剎那,對著她微笑。 阮白眼中忽然含了淚,一時之間不敢碰觸他,唯恐他像鏡花水月般莫名消失。 慕少凌一雙眸含著寵溺的光,裡面盈滿了濃情。 他緩緩的向她走過來,執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了一下:“傻瓜,我不在你身邊,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了?” 阮白的淚,凝聚眼眶。 她伸出手想碰慕少凌的身體,可是,還沒有來得及碰觸他的手指,他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少凌……” 阮白急的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還是在醫院。 只有影影綽綽的燈光,還有趴在她床邊的周卿。 此刻,她沒有心情去想,為什麼周卿會守在這裡,她滿心都是慕少凌。 原來剛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幻想出來的。 原來是夢…… 阮白死死的捂住唇,隔著窗戶,望著漆黑的夜空,無聲的啜泣。 多希望時光能倒流,回到你離開的最初,如果早知道如此結果,那天我一定會死死的抱住你,哪怕拼盡全力,也要將你留下。 大顆的淚水墜落下來,阮白哭得不能自己。 儘管她的聲音很小,但依然驚動了淺眠的周卿。 周卿開啟了房間的燈,暖黃色的燈光,將病房裡的一切,都照亮了。 她看到阮白滿臉的淚,心疼的抱住了她,一雙熬夜熬得通紅的眸,也逐漸的變得溼潤:“小白,相信阿姨,一切都會過去的。” 溫暖的燈光,還有周卿溫柔的聲音,讓阮白終於回神。 她的嗓音很啞:“阿姨,你怎麼在這裡?” 周卿為阮白撥弄了下被噩夢弄得汗溼的發,心疼的看著她:“阿姨這幾天沒事,聽說你住院了,便過來看看你。阿姨給你做點吃的吧?” 這裡是私立醫院,豪華病房都配有廚房。 裡面的冰箱裡也有各種菜蔬,還有各種調料應有盡有,專門供病人住院時候調養胃口。 阮白搖了搖頭,聲音有氣無力的:“我不餓,不想吃任何東西。阿姨,醫院裡有護工,有她照顧我就好了,你回去吧,要不然林書記會擔心的。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反倒是你,剛剛休養恢復沒多久,根本不適宜熬夜。” “好孩子,阿姨能撐得住,我的身體好著呢,我去給你做點雞蛋羹,你先吃點墊墊,等明天阿姨再給你做好吃的。”周卿揉了揉阮白的腦袋,又囑咐了她幾句什麼,便匆匆走向一邊的小廚房。 阮白望著她忙碌的身影,感受著她摸自己額頭的溫柔動作,鼻尖處,又癢又酸。 她的目光又落到隔壁的小床上,那裡,雙胞胎在沉沉的酣睡著。 哥哥摟著妹妹,兩張肖似的俏臉幾乎貼在一起,粉嫩的唇時不時的吐個小泡泡。 那看起來極為溫馨有愛的一幕,卻讓阮白難過的捂住了疼痛的心臟。 那個男人就這樣殘忍的撇下了他們母子幾個,她以後該怎麼辦呢? …… 十五分鐘後,周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羹出來了。 她坐到阮白的病床前,用勺子舀了一小勺,用嘴輕輕吹氣。 等雞蛋羹稍微不那麼燙了,才送到的唇邊:“小白,吃一點雞蛋羹。” 阮白沒有胃口,她將雞蛋羹往周卿的方向撥去:“阿姨,我真的吃不下……” 周卿望著阮白生無可戀的臉,她輕輕的放下了碗勺,幽幽的說:“小白,少凌不在了,難道你也想隨他而去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堅強,這像是一個做母親的人嗎?你只考慮到自己,到底有沒有考慮過雙胞胎,還有你肚子裡的寶寶?難道你連少凌的骨血,都不願意為他留下嗎?” 阮白的目光黯然至極,望了湛湛和軟軟一眼,便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小腹上,久久無言。 怎麼會?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肚子裡的骨肉,她早就隨他而去了。 周卿嘆息,慢慢的勸說著她:“你要記住,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活著不僅僅是為你自己,還有屬於你的那份責任。你有年邁的爺爺要照顧,還有一個生重病的姑姑,兩個未成年的雙胞兄妹,還有你肚子裡未出生的娃娃。你有沒有想過你一走了之,他們該怎麼辦?小白,你知道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嗎?你能想象雙胞胎無父無母,被人欺凌的悲慘景象嗎?” “阿姨……”阮白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很是哽咽:“求你別再說了。” 她當然知道,如果自己放棄了求生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