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一搭上
對方柔若無骨的手,尚未來攻勢,柔若無骨的纖手已突然變為一隻大鐵鉗,潛勁如山。
他逐漸發勁,不久,便發覺自己已可控制對方,女人耐力畢竟要差些。
他並不進攻,適可而止。扳平,要扳得漂亮並不容易,必須不露形跡,以免令對方難
堪。他心中有數,外表看他已用了全力無所保留,其實他只用了五成勁。旁觀的人只看到他
咬牙切齒,額上青筋跳動。
一雙手形成拉鋸,誰也沒佔上風。
“主客易勢!”李鬍子叫。
紫燕楊娟主攻了,真力倏發如潮,只片刻問,便將他的手扳下三寸。眾人喝采中,他的
手卻重行上升,恢復了原狀。
紫燕楊娟收勁,一笑放手道:“你練了正宗氣功,火候已可完全控制真力收發由心。請
問令師尊姓大名?”
“家師是敝縣的一位郎中,姓何,人皆稱他為何郎中。”他泰然地答。
眾人皆表示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紫燕楊娟再問:“令師目下在何處?”
“他老人家已在三年前至外地採藥,至今音訊全無,下落不明。
“哦!原來如此。方兄弟,能將你與雲龍雙奇,結怨的經過說來聽聽麼?”
眾人的目光皆向他集中,聚精會神等待下文。
他心中一動,忖道:“這些人不是甚麼好東西,我何必向他們訴苦?”
他淡然一笑,說:“說來不值一提、在下無意中捲入一件莫名其妙的血案中,被雲龍雙
奇硬指是兇手,如此而已。”
“你與他交過手?”
“沒有,只與龍飛照了一面。”
“他放你離開?
“不,在下見機撤走的。”
眾人一驚,紫燕楊娟竟似不信地問:“他會讓你平安撤走,然後再四出追捕你歸案?”
“山高林密,在下熟悉地勢,擺脫了他。”
“你能在九江城大街之中,擺脫了廿餘名高手的追襲,自然很了不起。”
“楊姑娘誇獎了。”他客氣地說。
紫燕楊娟聽她.稱她為楊姑娘,似乎頗感新鮮,笑道:“多年來沒聽人稱我為楊姑娘
了,我似乎也忘了自已是女流啦!”
“姑娘將在下叫來,不知有何見教?”他問上正題。
“一句話,咱們請你入夥。”病虎冷冷地說。
“入夥?入甚麼夥?”
“要你加入咱們七星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李鬍子口沫橫飛地說。
“七星盟?這是……”
“這是一個為江湖主持正義的秘密組織。”紫燕楊娟加以解釋。
“在下不明白。”他搖頭說。
“哈哈哈哈!”李鬍子怪笑,笑完說:“你聽清楚了。你知道,俗話說:若要發,須在
窮人身上刮。那些大富大豪,豪門貴族們有的是金銀財寶,有的是車馬奴僕。告訴你,他們
的財富皆得來不義,全是些造孽錢。以本府的前任府大人來說,他是河南信陽的破落戶出
身,未出仕前家無隔宿之糧。從七品縣太爺升任知府,前後廿六年,目下是信陽的名門貴
族,家有良田千頃,房舍連雲,奴僕上百,富甲一方。老弟,這些錢從何而來的?他一個知
府,正四品官歲祿是三百石,即使他廿六年的奉祿完全不用不吃不支,也買不了百頃良田。
老弟,這些是不是不義之財?去年他卸任至此,咱們給他算了一次總帳。”
紫燕楊娟噗嗤一笑,打斷李鬍子的話說:“李鬍子話太多,不易說得條理分明。簡要地
說,本盟的弟兄,認為替那些有錢人花掉不義之財,不但是替天行道,也是行俠仗義。”
金錢豹戚威呵呵笑,介面道:“人活在世上,強存弱亡。咱們是強者,應該替那些弱者
解除痛苦。人死了痛苦也就消失了。”
飛蜈蚣謝信也大笑道:“本來就是的,人死如燈滅。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活著時不享
福,生不帶來死不帶擊,辛辛苦苦的窮苦一輩子,我可不幹。要活,就活個痛快;水裡火裡
咱們不在乎,殺人放火不過是消遣而已。看了那些活得不如意與太如意的人,委實替他們難
受,不如送他們早升極樂,也是一大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