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會同意,但這項決定既然透過,訂婚也就迅速的籌備。兩個星期後,他們舉辦了訂婚儀式。
同一天,李艾說:趁著這十年,去找個跟你水平差不多的男人結婚。
她去爺爺病床前哭訴。他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手上佈滿密密麻麻的老人斑,上氣不接下氣:
“你爸爸說過一句話,滿門忠孝不可靠,左右逢源是王道。他說李家總有一支安分做人,世代傳承,也免得因禍遍及全家,放他自由了一輩子,臨老我卻後悔了——李家沒人能撐大局,沒人哪……李艾是個好孩子,他將來會有出息,也不會辜負你……”
李青丘的父親因為忤逆了父親最大的心願,一輩子感到愧疚。在些許小事上儘量隨老爺子的心意,從他放棄李青丘的管教權就能明白。
女兒的婚姻大事,一方面出於對老爺子眼光的信任,一方面出於愧疚,他贊同了。
她說要退婚,沒人當回事。
爺爺在一個月後病逝,李青丘看著他們蓋上白布,拉上靈車,不明白這個處處隨自己心意的老頭兒,怎麼突然間離開人世。
她重新回到父母的管教下。
收斂鋒芒,一步步,一點點。
父親看著她讚許的點頭:孺子可教。
他們都不知道,她的堂姐妹們在學校宣揚了她在訂婚宴上被李艾拋棄的整個具體過程,描述詳盡,具體到酒店的擺設,上了什麼菜色,喝的什麼酒,等等無數她都記不住的小細節。
再然後呢。
再然後李青丘一步步龜縮成團,把自己縮在小小的空間裡,不許任何人提到李艾,不許任何人說起訂婚宴,不想不看不問不說,以為自己會幸福。
八年的時間,用來遺忘一段屈辱的過往。
或者說,八年的時間,用來遺忘一段沒有回應的感情。
迫不及待的逃離自小生長的城市,離開所有認識她的人,選擇了這個離家千里之外的城市。整整四年,如非必要,她決不回家。
回家有什麼?
回家要面對他的父母,伯母們刻薄的面孔,堂姐妹尖酸的言語,還有……
李艾突然猙獰的臉:
去找個跟你水平差不多的男人吧……
自夢中驚醒。滿身冷汗。
定一定神,翻身下床,去接了一杯水,慢慢飲下。坐到沙發無意中瞥了客房方向,意外發現貼在上面的紙條。
一掃噩夢陰影,盤算吃什麼去哪裡玩,墨白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既然如此,她何必費神去思考呢?
思考這種費勁的工作,留給高智商的人類;她只需要吃喝玩樂,過幸福的人生。
看看時間,也該中午下班,她跳起來,咚咚咚跑回房間換衣服。
幾乎在她穿好衣服的剎那,門鈴響了。
“來了來了,你夠準時啊,身為老闆卻準時下班,太不負責了吧……”歡笑著跑去開門。
笑容僵在臉上,門開了一半,呆呆的看著門外站著的人,下意識的喊:
“媽。”
同時,電梯叮的一聲,門開後,墨白詫異的看著自家門前:“李艾?”
李艾讓開一步,露出身前的人。
丘丘說:“媽,你怎麼來了。”
看她整齊的著裝,墨白不無遺憾,今天的午飯,恐怕要泡湯……
34 老錢旅行中
李青丘的母親是位看上去非常優雅的婦人。很優雅的盤頭、低調的水晶簪子,一襲合體粉藍色職業裝。丘丘長相隨媽媽,有一雙黑如潭水,卻靈動的眸子。
墨白心裡知道,優雅的表面是她的偽裝——就像李青丘偽裝懦弱。
果然,坐下沒多久,優雅的‘李阿姨’露出廬山真面。
不停驚詫的喊:
“青丘,這抱枕好可愛,在哪裡買的?送我一隻!”
“哇,青丘,你家電視櫃上的小人偶太漂亮了,我要我要!”
“哈哈,李青丘,你把麥兜放在那麼高的地方不怕它掉下來罵你?”
“青丘,你家房子很大嘛……嘖嘖,看基礎裝潢鐵定是獨身男人的居所,被你一改造變化很大……”
她捂住頭——紗布,無奈的說:“媽——這不是我家,是墨白的家,我只是租住而已!”
李阿姨這才恍然:“啊,對!那個青丘,你腦袋沒事吧?搖頭?搖頭是沒事的意思?我就說嘛,一定不會有事!李艾不要擔心,青丘打小腦殼硬的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