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卻認為這個男人不好惹——而李青丘從來都識時務——乖乖張口,被灌下清水。
綠茶被送進來的時候,服務生髮覺他白泡了。
李青丘閤眼歪在沙發上,只有墨白一杯接一杯的喝水。他送上綠茶,墨白淡淡的應一聲,把豐厚的小費放到托盤上,服務生樂得連聲道謝。
他站起來,說:“我先告辭,今天的帳記我身上。”
眾人歡呼,又慢慢停下。
墨白扶起了李青丘,說:“我送她回去。”
喬向榛挺身而出:“不行!”
雖立刻醒悟語氣太強硬,但話已出口,卻沒法挽回,他僵著臉,客氣的說:“不必了,墨先生。我送丘丘回去就好。”
墨白冷冷斜睨他,譏諷的重複:“丘丘?”
心裡決定,這個女人——需要好好教育。
喬向榛不知危險,仍然掙扎:“我們即是同事又是朋友……哎……幹嗎……”
對張銳怒目。
張銳乾笑:“哈哈,哈哈,向榛就這點好,對同事有愛有加,哈哈。那個你走好,走好,李小姐就託付你了,盡情享用——不是,好好送她回家……”手裡按著掙扎的喬向榛,張大嘴巴乾笑著,視線不敢對上墨白,語氣極盡諂媚之事。
女人的氣節
假如她現在承認錯誤,來不來得及?
李青丘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打從酒吧出來,冷風一吹,她清醒了一分;被墨白愛憐的摸了摸頭髮,又清醒一分;被他丟上車,再清醒一分;車到半途,她已經有半分醒。
尤其發現車行方向與學校南轅北轍,她更加清醒。
假裝很痛苦的呻吟,側過頭偷偷張開一條縫,發現墨白的臉色並不好看,又偷偷的闔上。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決定假裝醉酒,避免面對。
墨白看著她的小腦袋偏過一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裝睡?
踩下油門,看我要怎麼對付你!
車停下之後,她決定醒來——因為想到墨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後站著很恐怖的保安大叔,還有更恐怖的墨伯母。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傳出去名聲不好……
在墨白打算抱她的時候,適時睜開眼睛,大夢初醒,睡意朦朧,含混的揉揉眼睛:“咦,墨先生?”
坐正,打個哈欠,不好意思的笑:“麻煩墨先生你送我回學校……”遲疑的環顧,納罕:
“墨先生,麻煩你,送我回學校吧。”
墨白居高臨下,面部表情在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忽明忽暗,幾不可辨。
“是很麻煩。”他說。
“所以我不打算送你回去。”語氣是理所當然。
“下車。”命令著。
解開安全帶,乖乖的下來,說:“可是——”
墨白拎下自己的行李,淡然:“我下了飛機就去酒吧,很累。”
她很通人情,瞭解的說:“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好了。”
“這個時間,不怕遇到壞人先奸後殺?”
墨白很清楚她的罩門。
果然,在腦海中浮現計程車怪大叔的大黃牙對著她喋喋怪笑的幻境之後,李青丘掏出手機:“我找朋友打車過來接我。”
呃,沒電了。
求救的看著他:“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他繼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沒帶。”
就在此時,口袋裡傳來叮咚一聲響,提示簡訊音。
李青丘呆呆的看著他,他表情完全沒有異常,彷彿簡訊音只是她的幻聽,可是手機分明就在口袋裡……忍氣吞聲。
“那我出去向大叔借電話。”轉頭就走。
墨白叫:“李青丘。”
她回頭。
“我餓了。”墨白的表情那樣隨意自然,怡然自得。
他餓了,然後哩?然後她就跟來他家,幫忙煮麵,為什麼哩,他餓了關我什麼事哩?
一面撕開泡麵包,一面疑惑。
她明明打定主意要回學校,離萬惡的資本家吸血鬼越遠越好,為什麼事情卻往詭異的方向發展?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女人在做飯,男人收拾房間……
墨白在臥室開啟行李箱,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停手,頓了一下,又合上箱子,走出房間,站到廚房外面,說:“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