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突然“嗆”的一聲,聲如龍吟,火星四濺。
凌飛閣等五人掌中的六柄劍光同時揮出,交織成一片劍網,竟將柳無眉這一劍凌空托住了。
柳無眉被震得凌空翻了個身,才落到地上,一隻手雖已被震得發麻,但還是緊握著劍不放,顫聲道:“前………前輩們為何要救他?”
蕭石厲聲道:“他不忍傷你夫婿性命,才會被踢倒,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來殺他,虎丘李家的子弟,怎能做如此不仁不義的事?”
柳無眉垂下了頭,似乎也說不出話來了。
李玉函卻忽然跪了下來,垂首道:“他掌下留情,晚輩自也知道,這不殺之恩,晚輩更不敢忘記,無論要晚輩如何報答,晚輩都在所不辭。”
蕭石“哼”了一聲,道:“這才像話,我輩武俠中人,講究的就是恩怨分明。”
李玉函道:“他對晚輩的恩情,晚輩固然要報答,但今日晚輩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他走的。”
蕭石叱道:“這是什麼話?”
李玉函頭重得更低,道:“只因他對晚輩的恩情無論多麼厚,總也不如父思深重,晚輩今日若念私情放了他,家父只怕便要抱憾終生了,孝義二字既難兩全,晚輩只有以孝道為先,前輩們總不能要晚輩做個不孝的人吧?”
蕭石默然良久,目光緩緩轉向李觀魚。
只見這老人一張蒼白麻木的臉,此刻竟已漲紅,嘴角的肌肉也已開始發抖,那雙空虛的眼睛裡,更充滿了悲憤之色,竟似乎有一種神秘的火炬,將他已快冷透了的生命又燃燒了起來。
蕭石長長嘆了口氣,目光四轉,道:“各位的意見如何?”
凌飛閣等四人像是也覺得很為難,竟沒有一個人回答他這句話,李玉函用眼角瞟了他們,又道:“晚輩也知道以前輩們的身份威望,是絕不肯乘人之危,取人性命的,但以前輩們和家父的交情,總也不至於眼看著他如此痛苦吧?”他抬起頭來,緩緩按著道:“家父自從七年前苦練劍氣時,不慎走火入魔,這七年來實是生不如死,前輩們又怎忍心………”
蕭石忽然大喝一聲,道:“你不必說了,我只問你一句話,此刻我們就算殺了楚留香,對你父親又能有什麼好處?”
李玉函道:“晚輩也不知家父是為了什麼事定要取此人的性命,只知道父命不可違,前輩們若還未忘記家父昔日對前輩們的………”
蕭石又打斷了它的話,大聲道:“你用不著提醒我,李觀魚昔日的確對我不錯,我就算能對不起天下的人,也不能對不起他。”
他嘴裡說著話,已將掌中的劍撤了回去,道:“我的心意已決,不知道你們怎們說?”
那頎長老人嘆息了一聲,道:“石老既然如此,老朽更無話可說。”
凌飛閣道:“我與觀魚兄不但是至交,還是至親,我的處境實在比各位更難說話,所以………所以………”
他霍然轉過身,道:“今日無論各位是殺了這楚留香,還是放了他,我只有不聞不問,各位最好就只當我不在這裡吧!”
現在,已有四柄劍撤了回去。
那看來最平凡的黑衣人已沉默了許久,此刻才沉聲道:“我的意思和飛老一樣。”
這人似乎不喜歡說話,只說了幾個字,就也轉過身去。
於是剩下來的就只有那高大老人的一柄劍了,他雖然緊緊握著劍柄,但劍尖卻似已在顫抖。
蕭石皺眉道:“我知道李觀魚和你的交情最深,你為何不說話?”
那黑衣老人長長嘆了口氣,道:“觀魚兄不但與我交情深厚,而且還對我有救命之恩,若只為我一個人的關係,叫我親手殺了楚留香都沒關係,只可惜………”
蕭石道:“只可惜什麼?”
黑衣老人:“石老總該知道,此刻我一言一行,都足以影響武當山上上下下數千弟子,我怎麼能………我怎麼能………”
他語聲竟
顫抖起來,顯見心裡充滿了矛盾痛苦。
蕭石卻厲聲道:“原來你是在顧忌你武當大護法的身份,但若非李觀魚救你,你能活到現在麼?你為何不能為了他辭去這護法之位?”
這黑衣老人赫然竟是武當山當今第一護法鐵山道長,楚留香不禁暗中嘆了口氣,只聽蕭石又道:“老實告訴你,今日我報了李觀魚之恩後,我也覺得無法再管束號令玉劍門下了,也只有從此退隱深山,你若肯來做我的夥伴,我倒歡迎得很。”
鐵山道長胸膛起伏,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