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你知道我並沒有發羊癲瘋而已。”
他將半壺茶都倒入酒壺裡,只聽“嗤”的一聲,青煙驟起,就好像將冷水倒入熱油鍋裡一樣。
胡鐵花倒抽了口涼氣,道:“好厲害的毒,看來竟和石觀音使的毒差不多。”
楚留香沉住臉沒有說話。
胡鐵花又道:“如此看來,放暗器的人和下毒的人必然是一路的,是麼?”
楚留香道:“嗯!”
胡鐵花默然半晌的忽又笑了,道:“我實在也沒有留意你是用左手倒茶的,你做別的事都用右手,為什麼要用左手倒茶呢?”
楚留香道:“因為這許多年來,我一直住在船上,船艙裡的地方很小,所以每樣東西都一定要放置在最合適的地方,尤其是茶壺這種東西,若是放的地方不對,就常常會被打翻,所以蓉兒就在我常坐的那張椅子左邊,做了個放茶壺的架子,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他笑了笑,按著道:“經過這許久,我就養成了用左手倒茶的習慣。”
胡鐵花笑道:“妙極妙極,但蓉兒為什麼不將那架子做在你右邊呢?”
楚留香道:“這道理簡單的很,只因右邊已沒有空地方可安裝那架子了。”
胡鐵花嘆道:“想不到住在船上還有這麼多好處。”
楚留香道:“住在船上雖然有時會覺得太侷促了些,但住的地方越小,越容易養成你不隨手亂放東西的好習慣,做事也會漸漸變得有規律,這種習慣在平時也看不出有什麼好處,但在危險時,卻往往會救了你的命。”
胡鐵花笑道:“如此說來,我若搬到鴿子籠裡去住,豈非就一定會變成世上最有規律的人了。”
他忽似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失聲道:“李玉函的屋子裡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莫非已遭了他們的毒手?”
楚留香笑道:“不會的,無論誰要害死這夫婦兩人,都不是件容易事。”
胡鐵花道:“但他們來的時候,柳無眉正在發著病,怕已沒有抵抗之力……無論如何,我都得瞧瞧他們去。”
楚留香沉吟道:“去瞧瞧也好,也許他們會聽見什麼聲息……”
胡鐵花不等他話說完,已衝了出去。
這時天雖還沒有亮,但遠處已有雞啼。
胡鐵花呼喚了兩聲,李玉函已燃起燈,開了門,披著衣服走出來,面上雖有些驚奇之色,卻還是帶著笑道:“兩位起來得倒真早。”
胡鐵花見到他活生生走出來,已鬆了口氣,笑道:“我們不是起得早,而是還沒有睡哩!”
李玉函目光閃動,道:“莫非出了什麼事麼?”
胡鐵花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你既已起來,索性到我們屋裡去聊聊吧!”
李玉函回頭瞧了一眼,悄悄帶起房門,也嘆了口氣,道:“內人有些不舒服,小弟其實也剛睡著。”
胡鐵花道:“嫂夫人的……病不礙事麼?”
李玉函苦笑道:“這是她的老毛病,每個月都要發作兩次,倒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只不過麻煩得很。”
胡鐵花瞧了楚留香一眼,好像是對他說:“你猜錯了,她並沒有中毒,只不過是老毛病發作而已。”
楚留香笑了笑,卻道:“李兄既然剛睡著,不知可曾聽到什麼響動?”
李玉函嘆道:“內人一直在翻來覆去的叫苦,就像小孩子似的,我只好想盡法子去哄她,別的事倒沒有留意到。”
他剛停住口,忽又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莫非……”
胡鐵花笑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不過是有兩個人想要楚留香的命而已,這也是他的老毛病了,每個月都要發作幾次的。”
李玉函動容道:“有人想來暗算楚兄?是什麼人有如此大的膽子?”
胡鐵花苦笑道:“我和他追了半天,卻連人家的影子都沒追上,江湖中功夫高的好手,看來竟像是一天比一天多了。”
這時他們已走回屋裡,李玉函瞥見桌上的銀釘,忽又變色道:“這桌上的暗器莫非就是那人要用來暗算楚兄的?”
楚留香凝注著他的臉,道:“這暗器李兄莫非也認得?”
李玉函道:“這看來竟似是暴雨梨花釘。”
楚留香道:“不錯。”
李玉函嘆息著微笑道:“楚香帥果然是名下無虛,據小弟所知,這暴雨梨花釘勢急力猛,可稱天下第一,每一射出,必定見血,江湖中至今好像還沒有一人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