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之間,仍是舉步踏入馬車內。
馬車之內,裝飾雖與剛才的馬車相同,顏色卻呈黃綠之色,雕龍畫鳳,古雅美觀。
少女身穿翠山,同時飄然上車,坐於方清白之旁,方才一聲“前進……”
車行,轆轆之聲,不絕於耳。
翠山少女這時卻輕啟朱唇,嬌聲道:“幾個時辰間,公子可好?”
方清白一愕,陡然想起,這翠衫少女不就是在斜陽樓,接出自己的青衫少年,於是朗笑道:“還好,你呢?”
“真為公子捏一把冷汗。”
方清白微愕道:“姑娘,這時何故呢?”
“公子藝高膽大,不知內幕,當然無驚心,小女……呀!還是別談的好,免得小女子此命難保。”
方清白不解的點點頭。
其實,這瞬間的方清白,已發覺一件事實,即這段神秘的旅途,確實過於蹊蹺詭異了。
暗想,先坐馬車,復轉軟床,後說闖陣,然後又是軟床,再更改為馬車,如此輪番調換,豈非在故弄玄虛,眩人耳目。可能地墓教的中原分舵,離開封府,僅相距咫尺,藉此故弄玄虛,令人錯認為離開封府極遠。
方清白想著,立問道:“何時可到目的地呢?”
“今夜二更。”
方清白點頭不答。
少女見狀,問道:“公子極感不耐,是嗎?”
放情愛點首道:“是的,明明近在咫尺,卻在故意迂迴賓士,由車改床,又由床改車。”
少女聞言粉臉陡變,驚得翠衫少女說不出話來。
方清白又道:“據說貴教主有妻妾十二房,是嗎?”
少女搖頭道:“恕婢女無知。”
“此中原分舵由九妹,也即第九房妻妾主持,是嗎?”
“恕婢女無知。”
“你曾奉命暗算我嗎?”
“不,奉命接公子安抵分舵。”
“很好,離今夜二更,尚有半日以上的時間,這中間,尚須換軟床或火車嗎?”
“不好。”
“這樣吧,我們既然無話交談,何不各做各事,我如此坐著睡覺,姑娘請躺著睡,或做任何事,請自便。”
“婢女奉命守在公子身旁。”
“我睡覺,你當無抗命之憂吧!”
“當然。”
“那麼對不起,我睡了……”
方清白說著,盤起雙腳,運起神功來了。
要知方清白已把般若神功練至九成,全身**道早已隨意可封,運功周天之後,已入定,但仍是耳聽四方,戒備之心不除。
時光流逝轉眼間,又是日落西山,黃昏將盡時分。
方清白悶坐了半日,雖在行功之中,但內心仍在試探此女的舉動,他在懷疑,也是他的行動之時,此女會突然下手,加害自己也說不定。
然而,翠衣少女卻無下手之狀,只是杏目好奇的注視著,這粗心大意的少年,行功為武林人緊要關頭,無異常人,若她奉命加害他,豈非是舉手之勢嗎?
她莫名,又不解。
方清白無聊的張開眼睛,問道:“姑娘為何不下手呢?”
少女嬌笑道:“婢女只奉命恭迎公子,並非奉命下手呀!”
“什麼時刻了?”
“近掌燈時分。”
時光尚早,方清白如此想著,好奇之心陡升,暗下定,何不先探此女來歷呢?於是他朗道:“姑娘之加入地墓教,是出於自願,或為利誘協助呢?”
少女一愕道:“小女子在地墓教中長大,無所謂出於自願,或是利誘脅迫。”
聽入方清白的耳裡,卻駭然驚心。
冷血豔女說得不錯,地墓教確實是鬼才,如此周密的計劃,如此別出心裁的行為,雖然拆離了許多甜蜜家庭,同遭失兒女之悲,卻深深地穩固著他的野心,這種行為,禽獸不如。
想著,恨火上燃。
沉默片刻,少女卻突啟朱唇道:“我認為公子似乎過傻,只為應人之約,無故冒險,豈非太傻了嗎?”
“你錯了,既然應約,刀山劍林也應全力以赴,又非女流,豈可失信。”
“公子侮辱女人。”
“只說通常女人,非指姑娘呀!”
“小女子雖為人婢女,卻也非反覆無常之流。”
“當然,姑娘的志節可嘉,但令主人冷血豔女,卻是反覆無常,的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