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不停勸說,那男子依舊狠狠抓著女子不停地打下去,女子的朱釵散落了一地。
衛子君心中生出一絲薄怒,便是打自己的女人,也沒有這樣一種打法吧。真實可惡!
不待喊車伕停車,人已經跳了下去,走到那男子面前,撩起長衫下襬,當胸一腳,男子即後退幾步跌倒在地,隨後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記得,以後不要打女人……”衛子君正冷冷訓斥,那先前被打的女子此時卻異常勇敢地衝上來撲向衛子君,“你敢打我的郎君!你這狐媚妖人——”女子叫囂著抓向衛子君的臉,衛子君本能伸手一擋,隨即手臂一痛,立時被女子抓出三條血痕。
“風王殿下——”幾名侍衛飛身前來,推開了那行兇女子。
風王?原來這位便是那傳奇的風王?這風采可真是名不虛傳啊。圍觀眾人頓時異常興奮,開始紛紛議論了起來。
衛子君抿嘴看向幾名侍衛,“又亂叫!”
轉身向馬車走去,上得車來,還忍不住哼了一句,“賤女人!”
張石頓時笑作一團。
從這日開始,大街小巷便開始流傳,大昱風親王在大街上由於情事糾纏被一女子抓傷。幾日後,這留言越傳越離譜,變成了,大昱風親王當街調戲婦女,被該女子抓傷身體。
因著她的見義勇為,張石笑了一路,衛子君也哼了一路,“天下還有這麼賤的女人嗎?真是給女人丟臉。”
到了張石府上,第一件事,張石便撩開了衛子君的衣袖,將外傷藥輕輕撒到她的傷處,那份溫柔細緻,便似對待一件珍寶。
隨後,張石即帶著衛子君向自己的書房走去,當她望見佔去書房差不多一面牆壁的那張地圖時,頓時驚歎不已。
那是一張長約丈餘,高約近丈的手繪圖,上面細緻地標明瞭黃河流經的每一個郡縣,每一處村落,註明了哪一處是險段,註明了從古至今曾經潰堤的每一處河段。雖然標註眾多,卻井然有序,絲毫不顯紛亂。在地圖的右下角,寫有一排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寫滿的居然是治理黃河的方案,衛子君細細讀來,越讀越是興奮,這些治河之策,居然與自己不謀而合,並且,有幾處顯然比自己的更為專業更具實用性。
將那地圖細細看過後,扭轉頭,看向張石的目光已是晶晶閃亮。
……
月色如水,氤氳在園中,夏風輕拂花樹,帶起一縷光暈輕輕流動。
燈籠搖曳,杯盤交疊,那個清雅的青衫男子已經面色醺紅,卻依舊扯著身邊那面若桃花的玉人,“可汗,再飲一杯。”
那玉頰粉紅的白衫少年如桃花般溫柔婉約,眼波流轉,一片迷離魅光,“不能多飲酒,飲酒會出事,會……會幹壞事……”說罷,將酒一飲而盡。
“可汗……已經幹了壞事……可汗殺了我的小月。”青衫男子又飲了一杯。
“小月?是誰?”白衫少年紅唇微張,頭卻在眩暈。
“你看那裡……”青衫男子手指亭中的一個小小的牌位。“那是我的媳婦……小月。”
“小月?”佈滿迷離流光的眼,望向那個牌位,“過世了?先生節哀順變。女人多的是,再娶一房便是。”
“可汗,你還我小月,是你殺了我的小月……”
“我沒殺……”少年搖頭不承認。
“你把她吃了,是你把她吃了!”青衫男子悲憤地控訴。
“我吃了你的媳婦?亂講,我不喜歡吃人,雖說有時候想嚐嚐,但是還一直沒敢下手呢。”
“你看,這是小月最後脫下的衣裳。”青衫男子抓出一堆白鳥毛。
“啊——”白衫少年一樂,雖是醉酒,但那智慧還是超出常人,“那隻破鳥,算什麼東西,我來給你做媳婦,保證你滿意。”他還豪氣地拍拍胸脯。
“你……可說好了!不準反悔!”青衫男子扯住了白衫少年的衣袖。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就不信還抵不過一隻沒肉的鳥。”
“那……我們來喝交杯酒。”青衫男子纏過少年的手臂。
“喝……就喝,我絕對比那隻鳥的酒量要好……”
杯酒下肚,少年的紅唇因為沾了酒水,愈發明豔欲滴。細白的面板在月光與燈籠的交錯映照下,溢著光芒,幾縷髮絲掠過面頰,一種超越了性別的邪美在他身上氤氳盪漾……
青衫男子將臉孔探向身邊的少年,不待細想,唇便印了上去。
唇齒交纏的當兒,一聲怒吼由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