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的朋友。那少女低下頭,蒼白的面頰已起了陣紅暈,嘎蠕著道:“我姓石…。”楚留香道:“石小毛?”
那少女紅著臉道:“不是,石繡雲。”
楚留香笑了,道:“這名字正配得上你,你也是這地方的人?”石繡雲道:“是。”
楚留香道:“就使在這附近?”
石繡雲道:“我們家種的田,也是薛家長隨,父親沒有去世的時候,還在薛家的私塾裡教過書。”楚留香道:“所以你姐姐才會認得薛斌?”
石繡雲咬著嘴唇道:“薛斌小的時候,我父親最喜歡他,總說他又聰明,又能幹,文武全材,將來一定有出息,所以時常帶回家來玩,誰知他,…。他竟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牲,爹爹在九泉下若知道他做的事,怕!怕。”說著說著,她不禁又輕輕啜泣起來。
楚留香道:“你姐姐究竟是怎麼死的呢?”
石繡雲只是搖頭,流淚,什麼話都不說。
楚留香知道這件事其中必有許多難言的隱衷,他本不願逼別人說出自己不願說的事。
但薛斌卻是施茵的未婚夫婿,有關他的每件事,都可能關係著這“借屍還魂”的秘密。
楚留香忽然道:“你的腳還疼麼?”
石繡雲又流著淚點了點頭。
楚留香輕輕握住了她細巧的足踝,用一塊潔白的絲巾溫柔的替她擦淨了腳底的血汙和泥沙。
石繡雲的身子已劇烈的顫抖起來,臉上更紅得像是晚霞,只覺全身再也沒有一絲力氣,連頭都無法抬起。全身都在發抖。
楚留香用絲巾替她包紮著傷口,忽又問道:“你姐姐是不是上了薛斌的當?”石繡雲似乎已連一絲抗拒的力量都沒有了,無論楚留香問她什麼,她都會毫不遲疑的回答。
她說得雖然含糊不清,但楚留香也已明白她姐姐在痴戀著一個人,那人卻是個薄情人,她姐姐為相思所苦,纏綿入骨,竟至一病不起,看到她姐姐死前的痛苦,所以才決心殺死這負心的人。
楚留香哂道:“你說的不錯,他騙得她這麼慘,倒真不如一刀殺了她反倒仁慈些,可是……你是怎麼知道這男人就是薛斌?”石繡雲恨恨道:“我當然知道。”
楚留香道:“是你姐姐告訴你的?”
石繡雲又流淚道:“她……她對他實在太好了,直到臨死時還不肯說出他的名字,但用不著她說,我也知道。”楚留香道:“為什麼?”
石繡雲道:“因為姐姐病重的時候,薛斌總是藉故來探聽訊息,看他那種鬼頭鬼腦的樣子,我就知道他沒有安什麼好心。”她咬著牙道:“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姐姐快些死,他才好放心跟施茵成親。”楚留香執吟著,道:“不錯,他若和這件事全無關係又怎會對你姐姐的病那麼關心?”石繡雲道:“所以我姐姐死之後,我就決心殺了他。”楚留香嘆了口氣。道:“所以你就到那裡去找他。”石繡雲道:“我知道他時常都到那小屋子裡去的,所以就在那裡等著,等了兩天,果然被我等到了,可是……”她幽然接著道:“可是我也知道我絕沒有殺死他的力量,所以……所以我就……”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所以你就想到了那法子。”石繡雲垂頭,低聲道:“我除了用那種法子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法子接近他。”美麗的身體的確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楚留香嘆了口氣,苦笑道:“你不覺得這法子太冒險了些?”石繡雲頭垂得更低,流淚道:“我早已準備殺了他之後,自已也一死了之。”楚留昏沉默了半晌,忽又問道:“你姐姐是在那天死的?”石繡雲道:“九月二十七,立冬前一天的晚上,也就是大前天晚上。”楚留香道:“那麼,她現在還沒有下葬?”
石繡雲道:“第二天就已經下葬了。”
楚留香皺眉道:“為什麼要如此匆忙?”
石繡雲道:“我二叔堅持要快些將她下葬,他老人凜說人死了之後,只為‘人土為安’。”楚留香道:“你二叔?”
石繡雲道:“我父母都已去世了,什麼事都由二叔作主。”楚留香又停了半晌,道:“我想……我想到你姐姐的墓上去瞧瞧。”秋風肅殺,已吹寒了白楊下的一壞黃土。
單薄的石碑上很簡單的到著:“石楓雲之墓。”一個被麻帶孝的少年,正跪在墓前,哀哀的悲哭著。
楚留香和石繡雲遠遠就看到這少年了。
石繡雲訝然道:“這人是誰?為什麼來哭我姐姐的墓?”楚留香也覺得很奇怪,道:“你不知道他是誰?”石繡雲道:“除了二叔外,我們連個親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