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她又說道:“我在三歲時便認識了他,那時他便對我說,若要平安度過餘生,就一世做個瞎子,否則遲早會大難臨頭。我當然未聽他的,結果便等來星宿廳的一眾侍衛。”
她悽苦地笑了笑,又繼續說道:“魂大人將我送到冥羅界一戶普通人家中,便一直沒有再來過。後來遇見素隱,成親當日,才發現原來救我的人,便是冥王最信任,與素隱是死對頭的魂大人。”
“我告知素隱時,他也感慨了很久。幸而他跟魂大人雖想法不同,但是兩人秉持著各自的信念,倒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太大的過節。直到魂大人的獨子莫名死去,才另得他性情大變,與素隱見了面,也權當未見。”
我聽得心中也覺得感慨,想到她的處境,該是萬分尷尬和難過。想到她所說的話,我頓時明白過來:“你是因為有幻瞳之眼,才被星宿廳追殺嗎?”
“是。”九夫人點點頭,眼中已經抹上一絲憤然,又有些悲涼,“我恨天神殿,恨星宿廳,一旦開戰,即便要我賠上這性命,我也絕不會退縮半分。”
我怔神的看著她,心中滋味百轉千回。
跟九夫人道了別,回到家中,剛到院子中,就見青魂正在逗無憂玩耍。我頓了頓步子,無憂已經看到了我:“娘。”
青魂回過身來,抱起無憂朝我走來,剛到面前,便說道:“一早上跑去哪了。”
“沒事走走。”我躲著他的眼神,伸手去捏無憂的小臉。
“沒事?”他冷言道,“無憂哭了一早上,你這做孃的倒像沒事人一樣到處跑。”
我聽著他說話,卻不想辯駁他。我看著無憂的眼睛,沒有一絲光澤,白霧般的眼眸,即便是哭過,也不會顯紅。我看得怔神,手已被青魂握住,往外面走去。
他一手抱著無憂,一手牽著我走在街上,好似真的像一家人般。
我們在外面吃了些東西,又到處走了走。回家的途中,無憂已經困得睡著了,趴在青魂肩上睡得香甜。
我和他又是一路無言,走了許久,他才開口道:“早上天神殿派人來,冥王拒絕和談,不日將開戰。”
我心裡一個咯噔,問道:“會在四海開戰場嗎?”
“應該會。”青魂看了我一眼,說道,“因為南海王與我們一起向天神殿宣戰。”
我愣了愣,雖然我向來知道白夜不喜歡天神殿,但是他也不喜歡冥羅界,即便同為四海的東西北海,他也不喜歡。我實在想不明白為何他這次會做如此決定。
“南海王限令三天之內,星宿廳和兩儀館撤出南海,否則將對其屠殺。”
聽到屠殺二字,我的胃不自覺的難受,好像被人踢了一腳:“那些已經有主人的靈寵怎麼辦?”
“靈寵若要跟隨主人,南海王不予干涉,只是會剝奪南海子民之稱,一世不得再踏入南海。”
我皺著眉頭,已嘆了口氣。雖說有了主人之後,便很少再回南海。但是在我們的心裡,南海便是我們的家,死後也是必定要葬回那裡的。如今白夜這麼說,想必會有很多靈寵痛苦抉擇。
我想到落傷,他仍是星宿子,想必也會離開南海吧。想到要與他為敵,心中便難受無比。又想到紅紗,她那麼膽小,開戰的話,一定會害怕得哭起來吧。想到那年我被天罰,紅紗衝過來護著我,其實想想,她比我更勇敢,更堅強。
青魂的步子一頓,定定的看著前面。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那倚靠在樹幹上的人,正是綠木叔公。
他見了我們,臉上卻沒有平日的嬉笑,走過來便說道:“落傷被星宿廳關了起來。”
我瞪大了眼,默了片刻說道:“懷疑他殺了那個星宿子嗎?”
青魂冷冷看著他,說道:“你告訴小七這個做什麼?”
叔公絲毫不在意他的語氣,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是在告訴她,也是在告訴你。要你從星宿廳帶走一個人,一點也不難。”
青魂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三界就要開戰了,你覺得我可能去救一個兩儀館的人?”
叔公聳了聳肩,說道:“兩儀館的人如果要因為星宿子的事抓他,早就已經動手,而不用等到現在。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非但不支援開戰,而且是即便開戰,也不會偏幫任何一方。在這種時候,不幫天神殿的人,便是叛徒。星宿廳自然不能容忍。”
我心裡微微一顫,問道:“星宿廳會對落傷做什麼?”
叔公看了我半晌,吐出一字:“殺。”
“這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