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見,都愣了愣,看著對方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都已然明瞭,隨後便是苦澀般的相視一笑。
我們走到花園中,雖然來往的人多,但是卻並不吵鬧。
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敵意滿滿,到現在的交心而談,也覺得感慨。九夫人嘆了口氣,說道:“我本想去東西海域迎戰,誰想……”她的手輕撫上小腹,“他卻這個時候來了。”
我恍然:“你懷了素隱的孩子?”
“嗯。”她笑了笑,又摸了摸無憂的頭,說道,“無憂,給你生個妹妹跟你一起玩,好不好?”
無憂抬頭看著她,點了點頭,又窩回了我懷裡,打了個呵欠。
九夫人若有所思的默了默,隨即一笑:“等再大一些,無憂就可以將白瞳幻去,有正常人的黑瞳,這樣就不用總是擔心她了。”
我笑了笑,輕撫著無憂。來往的人神色都略有擔憂之意,但是眼中卻透著堅定的神色,雖多是一身華服,但是卻沒有居高臨下之感。
我看向九夫人,她的神色也如他們一樣,我淡淡一笑,已定下心來,等青魂凱旋。終有一日,戰爭會結束,我們也會相守一世。
青煙,我又憂心起來,現在開戰,他不知在哪,是否會被波及到。
想到那一襲白衣,暖暖的笑意,我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腦中閃過那襲白衣時,我忽然一愣。當日那星宿子死後出現的兩儀館館主,為什麼那麼眼熟,我一定見過他,雖說兩儀館神官眾多,但是真正我能記住的,卻沒幾個。
仔細一想,才想起他便是那日傷我的三個神官之一,對我施行天雷咒術的人。當年記得是白夜將那任館主逼死,但是為什麼身為禍首的神官,卻能成為館主?
我微微顫抖,好似有什麼東西要串聯起來。
星宿子被殺,我被抓,無憂被抓,青魂救了我們,與天神殿徹底對立。
當年館主被白夜逼迫而死,一個挑起事端的神官反而成為館主。星宿子被殺時,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大雨磅礴之時出現在樹林之中,就是為了等我出現在屍體旁邊嗎?
那殺星宿子的人偽裝成落傷,是為了故意給我看的嗎?知道我絕不會供出落傷,所以我一定會被抓。兩儀館館主率眾星宿子聯名要將我處死,星宿廳不得不對我進行處罰,那樣一來,白夜也有正當理由對天神殿宣戰。
三界開戰之後,叔公引誘我去星宿廳救落傷,讓青魂以為我又被星宿廳抓走,更加徹底的憎惡星宿廳和天神殿。地精將我救出,叔公又將我帶去南海王宮,白夜聲言帶回南海王后便停止開戰。
這樣聽來很合理,這樣想來也很合理。
但是一串聯起來,卻忍不住發抖。
巧合嗎?
還是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經要發生,但是我卻被綠木叔公帶到了北海而中止了?在我回到南海之後,這個陷阱又重新被掘開,直到我一步一步的踏進去,亦或是天神殿的人和冥羅界被迫掉進去?
可如果真是五百年前就要發生,那我當時也只是認識魂妖,而魂妖是絕對不會為了我而宣戰的。
一定還有什麼地方忘記了,一定還有其他沒有被想起的事。
我皺眉沉思半日,卻仍是沒有想通。只是白夜在我的心中,已是完全無法再有半分信任,只剩滿滿的恐懼和懷疑。
“怎麼了?”
聽到九夫人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剛才想的太入神,一時忘了她還坐在一旁。她伸手過來,用絲巾替我抹去額上的汗珠:“你想起什麼了,臉色都發白了。”
“沒、沒什麼。”我說了一句,見她示意我身旁,轉身一看,竟是落傷。我驚喜的看著他,“落傷。”
“嗯。”他微微向九夫人點了點頭。
“紅紗呢?”
落傷神色頓了頓,說道:“她跟綠木師傅在一起。”
我緊張的看著他:“紅紗不肯來嗎?現在他們在哪裡?”
“在南海上。”落傷看了看我,說道,“她讓你保護好自己,不用擔心她。我來這裡也是跟你道別,待會就去北海。”
眼中神色一黯,又是分離,青魂剛走,落傷也要走。我微微抱緊了無憂,生怕也要跟她分離:“南海不是關了海門了嗎,你怎麼出去?”
“靈羅印。”
我點點頭,千言萬語只卻只成了一句話:“小心。”
“嗯。”落傷點點頭,眼睛卻是一直看著在花園中的人。
我看過去,只見是一個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