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宗天的小女兒正有這異乎尋常的靈性,所以嘛……哼哼。我只是在水井裡加了點蒙汗藥,趁著眾人昏迷之際把他們統統給宰了,再給自己製造點皮外傷,第二天那丫頭醒來後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說仇家尋上了門,只有鑄成無塵劍才能夠抵禦強敵,再隱隱約約給她點暗示,故意漏一次嘴,她就乖乖地跳進了鑄劍爐,成就了這柄指天天開、劃地地裂的絕世神劍。
“後來真相被你師孃知道了,她說自己……有眼無珠,竟然自挖雙目,然後橫劍自刎。至於你看到的那具‘宗萬劍’的屍體,只不過是一個穿了我的衣服,又被我弄得面目全非的鑄劍派弟子罷了。”
嚴天斫說這些話時,青年雙眼直直地盯著無塵劍,臉上充滿了哀愁與落拓。對於一個“石頭”而言,這已經是很豐富的表情了。而嚴天斫卻絲毫沒有注意,只是滔滔不絕地說著,說不清是在宣洩還是在炫耀。
“你能夠活到現在,真的得感謝你師妹。我之所以選中你,也是因為她已經對你有了真感情。只有兩情相悅、而且正處於熱戀中的人才會為了情不惜一切。你也別怪我利用你,怪只怪你自己太笨!堂堂落梅山莊怎會留下這麼顯眼的痕跡?江湖中人對鑄劍派的劍覬覦已久,門派雖滅,難道就沒有一個人上山尋劍嗎,你又怎能安靜的練劍?鑄劍派若真有秘傳劍譜,又怎會讓你一個無名小卒輕易找到?哼,什麼玉碎劍法,根本就是我的杜撰,至於你心性大變,也僅僅因為我只留劍譜未留心法,你練劍時走火入魔罷了!”
嚴天斫又偏頭看了看宗飛妍,邪邪一笑,惡狠狠地說:“當年你這樣害我,如今我害你的女兒,可也怨不得我!只可惜你命短,看不見今日的好戲了。”又抽出無塵劍,斜睥青年道:“得趕快解決了你,否則就沒有多少時間享受這個女人了。”
青年忽然身體一縱撲上前去,只是他撲的不是嚴天斫,而是他手中那柄已經舉起、劍尖指向自己胸口的無塵劍。他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劍鋒,然後雙臂一攏,順勢將無塵劍攬進懷裡。這柄指天天開、劃地地裂的神劍,在青年雙手的大力擠壓下,竟然連他的一層皮都沒有割破!
“無塵劍”又怎會傷害自己的師兄——自己的如意郎君呢?
此刻最恐懼的並不是隨時可能死在劍下的青年,而是握劍的嚴天斫,因為無論他如何用力,劍都停在空中紋絲不動,似乎劍有意與他的意志相抗拒。他又想用空出的左手將青年擊斃,可是每當他發功時,真氣就自動地從丹田裡洩出,不知流到了什麼地方。他甚至打算用最笨的方法——用手將青年推開,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連動都動不了了。當然,他完全可以棄劍,然而對於一個被仇恨和慾望扭曲畸形的人來說,又怎會放棄這柄象徵勝利、地位與權力的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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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龍:無塵劍殤(16)
而青年此刻感受到的卻是說不盡的幸福與快慰,因為他握住摟住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他朝思暮想的師妹。
“師妹,我……我真……真想你啊……一轉眼咱們都闊別十年了。這十年來你一定很寂寞吧,從今以後,我來陪你,好麼?
“師妹,你怎麼……你別難過……你不要怪我修煉那種滅絕人性的劍法。人這一輩子啊,有些仇是你明知不值得,自己也不願意,卻也不得不報的。只是我沒想到,到頭來真正的仇人竟然是……是他!唉,他的仇永遠也報不成了,即使他殺光了所有的仇人也是報不成的,因為仇恨已經徹底地改變了他,他真正的仇人其實就是他自己。這世上沒有誰真的和他過不去,即使有,這個人也絕對就是他自己……然而我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這十年來,我不也是……
“你說的很對,用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如果凡事都可以用暴力解決,這世上也就不存在所謂的江湖了。
“好啦師妹,我們說點開心的吧!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好多好玩意兒,有泥人,有不倒翁,還有一個桃花髮簪呢,你一定會喜歡的!後山有個山洞,洞口有一汪清泉,那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待會兒咱們過去,我就在那兒給你插上髮簪……哎,師妹你幹嗎哭呀,我不是回來了麼,你不開心嗎……”
嚴天斫見青年的表情如痴如醉,越發心驚膽顫,無奈任何“有用”的事都做不了。
正在這時,一直昏迷著的宗飛妍轉醒過來,見自己衣不蔽體,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攬衣起身,瞥見插在自己身旁的斷劍和遠處拼鬥的兩人,一瞬間全“明白”了:這賊人慾對我非禮,虧得公公及時出現救了我。想到自己受的侮辱,以及丈夫、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