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關心地問:“聶少俠,你去哪裡找人?”“我要去武威鏢局找他們的總鏢頭。”
“哦?武威鏢局是廣州的老鏢局,在杉木欄街,從這裡進城,過兩條街就望見了,這樣吧,我打發阿炳帶少俠去。阿炳,你帶少俠到武威鏢局走一下。”
“是!”阿炳高興地應著。
聶十八問:“你們方便嗎?”
阿炳連忙說:“方便,方便。聶少俠,我帶你去。”
“那辛苦炳哥了。”
阿炳笑著:“這有什麼辛苦啊!一兩條街,說說就到了。”
船老大又叮囑了一句:“阿炳,上岸別貪玩,別將少俠丟失了,小心帶到才好。”
“老大,我知道。聶少俠,來,我們上岸。”阿炳首先從跳板了岸。肖郎面帶似笑非笑的笑容:“兄弟,小心了,恕我有事不能陪兄弟去。兄弟有什麼事,儘管到益友客棧找我好了,我在那裡會呆上四五天。”
“大哥!不用了,我辦完這件事後,明天就會離開。”
“哦!?兄弟幹嗎急著要走?不多在廣州住兩天?”
“不瞞大哥說,我來這裡,好像到了番邦異國似的,言語不通,什麼都不習慣,還是回家鄉的好。再說那位測字先生也說我在南方多兇險,回北方的好。”
“嗨!兄弟什麼不聽,去聽那測字先生的胡說八道,我是從來不相信這些鬼話的。”
“大哥,我總感到那測字先生像活神仙似的,測字測得很靈驗,好像……”
“好了!兄弟別多說了,阿炳在岸邊等著你進城,你快去吧!”
“是!大哥,我們再見了!”
聶十八又一一向船家告辭,背上自己簡單的行裝,向眾人揮手上岸,與阿炳進城。廣州城,比樂昌、韶州、清遠等地熱鬧得多了。不單碼頭上有各種叫賣的小販,一條青石板的大街上,真是人來人往,接踵摩肩而過,兩旁街店林立,擺賣的一些水果,聶十八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他害怕走失了,緊緊跟在阿炳的身後。他們走過了兩條車如流水馬如龍的繁華大街,便轉進了杉木欄。在街口,又有一個看相算命的測字先生坐在灘檔上,他身後豎起了一個招牌,中間寫著一個斗大的“測”字,兩旁一邊寫著:“能知人間禍福”,另一邊寫著,“善曉過去未來。”
聶十八一看,這位測字先生正是韶州城中的張鐵口又是誰?他怎麼跑來廣州擺攤了?聶十八有點他鄉遇故知似的,叫了一聲“先生,你幾時來了廣州了?”
張鐵口一看是聶少俠,也有點驚喜:“聶少爺,是你?”
“先生,別這樣叫我,你叫聶十八好了!”
張鐵口好像正愁沒有人來找自己測字,遇上了聶十八,感到這是一個好機會,便說:“聶少爺,請坐!”
“不不,先生,我不坐了!我還要去見一個人。”
張鐵口打量了聶十八一眼,搖搖頭說,“聶少俠,我見你印堂發暗,面帶晦氣,恐有不祥,所以請你坐下來,讓我仔細看看。”
阿炳在旁邊說:“聶少俠,這裡去武威鏢局不遠,就在那一頭街口上,你坐下來讓張先生看看也好,說不定他能指點你逢凶化吉,趨吉避凶。”
聶十八聽說武威鏢局就在這條街的另一條街口,心想去鏢局也不爭這幾步,坐下來讓先生看看也好。便坐了下來:“先生請看。”
張鐵口打量了聶十八一下,說:“聶少俠,你說一個字吧,讓我測測你能不能避過這一場兇險。”
聶十八想了一下,自己到嶺南來,就是想完成賀鏢師之所託,於是便說:“嶺南的‘嶺’可不可以?”
張鐵口說:“沒有什麼可不可以的。”於是提筆在紙上寫了個“嶺”字,看了一會說,“聶少俠,這個嶺字,對你來說,兇險極了!”
聶十八一怔:“怎麼兇險極了?”
“嶺字,其中包藏著自已的自字,自字上頭多一山兩字,下面又有人字把守,一山壓頂,豈不危乎?兼有人看守著你,逃不能逃,走不能走,可說兇險萬分。嶺字一旁有個今字,是說兇險之事發生,就在今日。”
聶十八在韶州府,對張鐵口是十分相信的,現在聽張鐵口這麼一說,整個人呆了,急問:“先生,我能避開麼?”
阿柄也著急了:“先生,聶少俠可是一個好人,在途中救了我們一船人的性命,望先生指點聶少俠避過這一場兇險。”
張鐵口問:“聶少爺,你要去武威鏢局?”
“是!我正是要去武威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