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奴笑了:“爹!原來是這樣。”
“所以你一定好好休息,吃飽飯,以便今夜的行動。”
“是!”
鬼奴休息一會,便對滿妹子說:“滿妹子,你對掌櫃說,請代我僱一條船,我用過晚飯後,便要離開長沙了。”
滿妹子感到事出突然:“蒙女俠,你今夜裡就要離開麼?”
“滿妹子,對不起,我本來想多住兩天的。剛才想起了一件急事,要去嶽州、武昌等地走走,所以不住了。”
“女俠不能明天一早走嗎?”
“不不!我要趕時間,也貪圖夜裡行船涼快。你快去叫掌櫃的給我僱好一條船吧,我吃過晚飯便走。”
“是!我就去。”
“記住!我的離開,不想讓別人知道,更不想金刀門的人知道。”
“好的。”滿妹子奔去告訴掌櫃了。
鬼奴不想人知道,偏偏住在另一座獨門獨戶樓閣的血掌印首先知道了。他心中感到有些愕異:這蒙面女子怎麼突然要離開了?是不是田捕頭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她不想去招惹官府的人,一走了事?這樣更好,省得我要去提防她。他立刻叫人暗中盯蹤鬼奴,看看鬼奴是不是真的離開長沙了。
鬼奴提前吃過晚飯,打點行裝,等候船家的到來。不久,掌櫃帶了一位船家而來,而且交還了鬼奴的那錠金元寶。鬼奴問:“我的船錢,你們沒給我付麼?”
掌櫃說:“蒙女俠,船錢已有人給你付清了,一直是去到武昌府的。”
鬼奴心知是蘇三娘代付了,也不再問是誰,便說:“我的離開,你告訴蘇女俠了?”
“小人遵照女俠的吩咐,沒有告訴任何人知道。”
“好!明天,你代我向蘇女俠致謝,說我行色匆匆,不及問她面辭了。”
“是!女俠。”
於是鬼奴便跟隨船家,出了城門,來到湘江邊登上船,連夜往北而去。東廠的盯蹤者,也駕了一葉輕舟,遠遠地跟蹤著鬼奴,直到鬼奴所坐的船過了望城,才掉轉船頭回長沙向血掌印報告。
黑豹並沒有在船上出現,他和鬼奴早已約好了,在金刀門附近的一座開福寺高塔上相見。從高塔上,可清楚看到金刀門總堂的一切情景。
船在夜色中駛到了樟樹鎮附近停泊,鬼奴便換過了一身夜行緊衣褲,除去斗笠,仍蒙上半面黑紗,悄然上岸,施展輕功,直往長沙開福寺而去……
血掌印聽了盯蹤者的報告,知道蒙面婦人的確離長沙北上,少了這樣一個勁敵,更放心了。便決定深夜寅時初行動,卯時初結束,他認為打發金刀門的人,根本就用不了一個時辰,便可將蘇三娘活捉過來,帶到東廠在長沙設的一間刑堂,不怕蘇三娘不簽字畫押,必要時就殺了蘇三娘,今金刀門從此改換門面,在江湖廣掛金刀門旗號,實際上成了東廠在湖廣一個大據點,以掩護東廠人在湖廣一帶的暗中活動。
是夜,午時過後,長沙城內外一片寧靜,就是連燈紅酒綠、管樂悠揚的妓院也熄了燈火,賭場也少了人,大街小巷,更無行人,只有巡夜的更夫,此外,便是一些神秘的人物在悄然行動。
也在這最寧靜的時刻,暮然間有四五條黑影躍進了金刀門的總堂,給巡夜的武士發現了,立刻鳴鑼報警。鑼聲,在夜空裡顯得格外刺耳,幾乎驚動了半座長沙城。跟著有人叫喊:“有人來踩盤子了!有人來踩盤子了!”
蘇三娘剛睡下不久,聽到鑼聲,立刻穿衣而起,帶了金刀出房,她的兩位貼身丫環,也佩刀而出。她問丫環:“什麼人又來踩盤子了?”
“夫人!現在不清楚是什麼人。”
“快!我們出去看看。”
進來的四五條黑衣人見已驚動了金刀門的人,乾脆大模大洋地亮起了火把,一字排開。其中一個酒糟鼻大漢對巡夜的人說:“快!叫你們的蘇掌門出來答話。”
蘇三娘帶人而來,一見這酒糟鼻,有點意外!“咦”了一聲:“姓耿的,又是你?”
這酒糟鼻,姓耿名狄,江湖上人稱紅鼻老九,善使三截棍,與蘇三娘同屬西域陰掌門的四十八騎中的人,是第九騎的騎主,在山東袞州府一帶活動,為人十分霸道兇蠻,以三截棍法威震袞州一地。陰掌門在中原武林覆滅,碧眼老魔在天門山自殺謝罪天下,陰掌門各地的騎主,便成了過街老鼠。紅鼻老九為山東群雄追殺,他狼狽出走,逃到了京師,最後投靠了王公公,成為了東廠可怕的殺手之一。
兩個月前,他來湘說蘇三娘加入東廠門下,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