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當年的青風道長早已死去,現在是青風老人,一位默默無聞的老人。”
一心禪師怔了怔。這時,他看清楚了,也認出來,瞪著眼問:“你就是青風道長?”
一心禪師,是少林寺達摩院內的一名高僧,也是少林寺一位上乘高手,在西域陰掌門為害中原武林時,少林寺有不少僧人,慘死在西天法王手下人的手中,尤其是他的兩名心愛弟子,也在那一戰中慘死。事隔多年,他仍然難以忘懷。當時,青風道長是武當派的掌門人,要是他及時派人前來支援,少林寺就不會那麼多的弟子死去了,自己也不會身受重傷,後來江湖傳說,青風道長竟然是與碧眼老魔在暗中勾結,為害武林,一心禪師拍案大怒,聲言誓必除了這一武林敗類。只是自己傷重不能行動。以後,全靠青衣狐狸莫紋女俠,在大溈山中重創了陰掌門,連老魔也身受重傷而逃,從而解了少林寺之圍,使少林寺喘過了口氣,不久,碧眼老魔已死,西天法王也給廢去了所有的武功,青風道長也給廢了武功,趕出了武當山,他一肚的怒氣,才平靜下來。事隔多年,仇恨也隨著歲月淡化。可是現在,他驟然一聽是青風道長,以往難忘的怨恨,一下又湧了上來,想起了少林寺逝去的眾多弟子和自己心愛的徒兒,他怎不瞪眼怒問黑豹?
黑豹一時也想不到,會在嶺南的南華寺中碰上一心禪師。他了解一心禪師為人剛烈偏激,疾惡如仇!頗不大好說話。早知道他在這裡,自已就不會來了。
黑豹並不是怕一心禪師,以他目前的武功,一心禪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不想再得罪了中原武林中的俠義人士,更不想去招惹少林寺。他感到自己過去實在有愧於中原武林,也理解名門正派人憎恨自己的原因。
現在他面對盛怒的一心禪師,平靜他說:“禪師,我再說一句,過去的青風道長已經死了,現在世上只有青山老人。”
一心禪師說:“你以為你隱姓埋名,就可以逃過武林的懲罰麼?”
黑豹仍然平靜他說:“老夫給廢了武功,逐出教門,已受到了懲罰。請問禪師,老夫還要受什麼懲罰,你才能解恨?是不是一定要殺了老夫,你才解恨?”
“不錯!貧僧正要殺了你這武林叛賊,為死去的武林中人解恨。”
“既然這樣,請禪師動手!”
慧空大師說:阿彌陀佛!既然青山施主已受懲罰,連武當派眾弟子都寬恕了,禪師何必一定要殺了青山施主?不有揹我怫慈悲麼?”
一心禪師說:“大師,我們佛門還還有一句話,就是除惡便是行善。這樣罪行累累的叛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突然,一個婦女聲音怒喝起來:“老和尚,你嘴巴放乾淨一點,誰罪行累累了?我看你才罪行累累。”
一心禪師回頭一看,是一位蒙面婦人走了進來,一身英氣逼人。一心禪師和慧空大師一時間怔住了!一心禪師問:“你是什麼人了。”
來人正是鬼奴,她從大殿上燒完香回來,聽到一個兇惡的老和尚這麼侮辱自己的主人,哪裡忍受得了?大步地走了過來,氣憤他說:“你管我是什麼人了?你再敢對我義父這般的無禮,我叫你這兇和尚有好看的。”
“什麼?他是你義父?”
“你很奇怪嗎?兇和尚,最好你馬上離開這裡!不,你得先向我義父叩頭認罪,才可以離開這裡。”
“什麼?貧僧還要向你義父叩頭認罪?”
“你那麼無禮,不應該麼?”
黑豹說:“女兒,這是少林寺的高僧一心禪師,不可得罪了!”
鬼奴怔了怔:“什麼?他還是少林寺的高僧了?我看他兇惡霸道,有哪一點像少林寺的高僧了?跟老篷頂邵氏三惡差不多,要將人趕盡殺絕。”
的確,俠義和惡魔,有時在一線之間,事情做得太過份了,跟趕盡殺絕的兇殘匪徒沒有什麼分別。
黑豹說:“鬼奴,不可胡說。”
鬼奴急了:“爹!他要殺你呀!”
黑豹嘆了口氣:“為父過去,是罪有應得。”
“爹!我不管你過去為人如何,有什麼罪惡都好,但你已給人廢過武功,趕出武當,不容於武林,這種懲罰還不夠麼?何況你幾年來,深居荒山野林,採藥為生,為鄉人治痛療傷,一心為善,難道還不能彌補以往的過錯麼?一個人一時不慎,犯了過失,就非得處死,不容人改過麼?”
鬼奴這一段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句句出自肺腑,字字落地有聲。令在場的僧人為之動容,就連慧空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