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晚歇得不好,明日怎麼辦?”
羅明敏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封信的外封上寫的都是不相干的署名,還特地放在隱蔽的密室內,若不是你細心,把所有信和書本都翻了一遍,咱們也沒法發視它。”他忽地靈機一動,“這麼說來,咱們若是把事情偽裝成是鄭王派人做的,讓姚家與他離心……”
柳東行搖搖頭:“何必掩合太多?咱們只需要把東西往上交就是了。”
羅明敏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你說得對。事關近支宗室,皇上便是有什麼想法,也不會讓底下的小人物猜度的。咱們只要遵命行事就好。”說起來,他心情更好了些:“這回差事辦完了,我就算是通政司的人了。將來若有造化,也能弄個品官兒做做,倒也是個好前程。”
柳東行有些遲疑:“這樣好麼?你本來不是打算參軍的?不然去考科舉也好,何必淌這渾水?通政司……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羅明敏笑了:“瞎說什麼呢?我這樣的性子,又最是慣享雷貴安榮的,嘴上說說便罷了,若真要去參軍,必是個貪生怕死的貨!反倒帶累了家人與四叔的好名聲!至於科舉,你瞧我是讀書的料子麼?”他低頭整理那幾封信,神色平和,“.若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家裡乾的是什麼,我又豈能置之度外?這樣挺好的,大哥繼承家業,協助伯父家的幾位哥哥經營族產,小弟去考科舉,為家裡增光,而我……就子承父業,幹這祖宗代代相傳的營生去!其實沒你想的那麼糟糕,以我羅家今日的本錢,任誰坐在那個位子上,都捨不得棄了我們!”
柳東行低低嘆了一聲,也不再說什麼,他們身為世家子,有些事,不是想幹就能幹的!他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你身上可好些了?前幾天落水,還受了風寒,所幸你底子好,若捱了別人,必要大病一場,你也太膽大了!”
羅明敏大笑!“不是我膽大,實在是沒法子,合該我走這,正走投無路的時候,瞧見顧家的船要靠岸。他家那個管事喊話喊得這麼大聲,船又離得不這,我要是還不知機,便是叫人拿住了打死,也是活該了!
不過這大冷天的,拽著船尾的麻繩被施著走,那滿味可真不好受.我足足喝了一肚子江水!他家的船要是再遲一刻靠岸,我一定要暈過去了。
我很機靈吧?悄悄跳了水,卻裝作是在遠處落水的,還在水面上撲騰,他家的人將我救起來,一點都沒把我跟姚家追的賊拉上關係!”
柳東行聽了,有些愧疚:“若是我也與你同行就好了,好歹能給你搭把手。”
“傻話!”羅明敏翻了個白眼,“你若不是與我分頭先走,這幾封信如何能帶出來?我在水裡掩了大半個時辰,會身溼透,一片紙兒都別想留下!”他揚了揚信,“這是你與我兩個人的功勞,缺了誰都不行!你若想叫我一個人獨領好處,可別怪我翻臉!”
柳東行笑笑,心下一暖,挑了挑眉:“那就隨你意思!有功咱們一起顧,有罪咱們一起扛!”
文怡早上醒來時,兩隻眼晴下方都帶著烏青。
既是因為見到了柳東行而心情激動得睡不著,也有擔憂那隻黃銅燭臺的下落的緣故。冬葵替她梳頭時見了,便有些擔心:“可是園子裡的水聲太大,擾了小姐清夢?咱們還是跟大老太太和大太太說一聲,請她們幫忙換個房間吧?”
文怡眼晴掃過多寶閣上那隻碧玉香爐,臉微微一紅,低聲道:“不必了,若是有別的房間,昨兒也不會把我安置在這裡。咱們本就是客中,何必一再麻顧主人家?我只是有些擇席罷了,並不是因為水聲太大。”頓了頓,“你們昨兒夜裡也聽到水聲了麼?”
冬葵利落地替她挽好了頭髮,用一根白銀素簪綰緊,正對著鏡子打量,想著要給她戴哪件首飾,因此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可不是麼?
一晚上都聽到那水瀑在嘩嘩地響,奴婢還猶豫著要不要起來看小姐睡得怎樣呢,只是累了一天,實在起不來,早知道奴婢無論如何都要起身的!”
文怡卻在暗暗慶幸,笑道:“這又何必?你便是來了,我也是睡不著的。”
這時秀竹從外間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奇怪,這屋裡的燭臺怎麼丟了一隻?”
文怡心中一緊,冬葵沒發現,只是詫異地轉向秀竹:“你找清楚了沒有?怎會丟了那東西?這裡是別人的房子,可別鬧出笑話來!”
秀竹道:“我已徑前前後後找了三回了!是真的沒瞧見!我當然知道這是別人的屋子,裡頭的東西都是別人家的,要是丟了,咱們誰都沒臉!可那燭臺確實是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