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再生個妹妹就好了。”
這時,九房的丫頭丹兒送了花生糕上來,說是主母吩咐招待客人的,才收上來的新花生,最是香甜。來做客的顧家女眷說來都不是外人,但也沒忘記客氣一番,文全卻早已忘記了方才的抱怨,兩隻眼睛盯著花生糕不放,嘴上還在跟著父親說請客人吃糕的話,因為眼神太明顯了,文順暗地裡直扯弟弟的袖子。
文怡抿嘴笑著看他們一家人互動,心下有幾分黯然,這種天倫之樂,她怕是一輩子也享不了的。不過想到祖母這兩天越發溫煦的態度,她心底又一暖。有真心關愛自己的親人就足夠了,她何必一心羨慕別人呢?這樣想著,她臉上便笑得更甜了些。
待她告辭離開後,稍晚才離開九房的一位女客九太太胡氏便跟同行的四太太劉氏悄聲嘀咕:“平時倒是不覺得,方才近前一看,才發現九丫頭長得也挺清秀的,雖比不得六姑娘俊俏,卻不比五丫頭差呢。”
劉氏神色不動:“九丫頭本來就長得不差,如今年紀小,還沒長開呢,過幾年只怕就蓋過五丫頭了。六丫頭雖然長得好,可惜不夠貞淑嫻靜,到底是高門大戶教養出來的,跟咱們這樣的書香人家不同。”
胡氏乾笑幾聲,眼珠子一轉,笑道:“其實咱們顧家的女孩兒,都比外人強得多,不論容貌如何,至少知書識禮這一點上是叫人挑不出錯的,待人接物也極好,光看九丫頭那一番氣度,就知道咱們顧家的家教好了。不過九丫頭到底年紀太小了些,六老太太也是的,先前已經救過人了,族裡也挑不了她家的理,她家本沒什麼人,她又病了,對十五弟妹母子便是少過問幾句,大家也都能體諒,何苦天天派個孩子過來?”
劉氏瞥她一眼:“十歲的孩子也能頂用了,六嬸也是一片心意,到底是親眼看著出世的孩子,別說是她老人家,就算是我,也忍不住多來瞧幾眼。大難不死呢,日後必有後福,小娃娃白白嫩嫩的,多有福氣?難道弟妹看了就不愛?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話,聽了也髒耳朵,弟妹還是少理會的好。”
胡氏訕訕地道:“嫂子這話說的……我何嘗理會過那些閒話?!我也是見小十七長得討人喜歡,才多心想一想,哪裡就嫌了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六房一向少理會族裡的事,這回可是露了臉了,可老太太跟九房向來不見有多親近,怎的在十五弟妹生產前,就來往多了起來?!孩子出生後,她又見天的送東西上門,也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呢!嫂子,六房可是絕了戶的!九房如今有三個兒子,老太太該不會……是打著小十七的主意吧?”
劉氏肅然道:“休要胡言!六房絕戶多年了,當年多少人勸著老太太過繼,她都沒應,如今怎會平白無故地想起這樁事來?!更何況,族中每年出生的孩子也不是沒有,幾房嫡支誰不願意幫六房一把?!老太太誰都沒應,又怎會看上偏房庶支的孩子?!弟妹向來沒少向六嬸孃請安,當知道她的為人,這種話,以後休要再提了!萬一傳了出去,你叫九房如何自處?!那可是救命大恩呢!”
胡氏訥訥地不敢多說,低頭認錯,劉氏又教訓了她幾句,方才甩袖走了。只是劉氏坐著馬車走在回家路上,想起妯娌的話,也不由得多想:六房向來是不理族中俗務的,這一回的確是顯眼了些,先是六房的僕役發現了遇險的九房主僕,藥材擔架雨具又大都是六房出的,六房的祖孫倆更是連夜冒雨去九房幫著主持大局。這種種事蹟,說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吧?
念頭一起,她便再也壓不住心頭的疑惑,便藉著探病,到宣和堂打探來了。
文怡站在祖母病床前,聽到四伯母劉氏的疑問,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那天為了救人,一時沒顧上,事後才想起自己留下了許多破綻,幸好祖母為自己想好了圓謊的藉口,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混過去呢。
因為早有腹案,她沒怎麼慌張,看到祖母雙眼望過來,她便上前微笑道:“四伯母正問著了呢,其實說來也巧,那日不是七月十四麼?城裡的大寺廟都有法會,家裡也備下了供奉祖先的供桌。本來祖母還預備下一些糕點、時鮮果子、棉布和雨具,打算到廟裡施捨的,因為大雨才耽誤了。原想著十五日雨停了再去上供也行,沒想到那天晚上就用上了呢。幾塊門板是因為壞了不能用,先拆下來放著,等天放晴了就請人來換新門。至於藥材,是備著自家用的。眼下正是秋收的日子,每年秋收,佃戶中總有人割著手呀,砸著腳什麼的。祖母心慈,想著多備些藥材,給佃戶們使,也是行善積德呢。說來都是十五嬸和十七弟福大命大,那晚因家裡供奉祖先的糕點壞了,祖母疑心石老闆賣的不是新鮮做的,或